回想起来,年三十那天,沈音禾这两年都是独自在家过的,说不孤单都是骗人的。
“我不确定能不能去。”
梁迟顿时沉下脸,“什么叫不确定?”
沈音禾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到过年那天,我的戏份能不能杀青,可能要在剧组里过。”
她的工作还是比较紧凑的,忙起来的时候根本不让请假。
“大明星就是不一样啊。”没有人附和梁迟,他就开始折腾前面的刘周沫,阴阳怪气的问他,“谁那么无聊会想要在电视上看见她啊?看看她演的郡主啊小师妹啊丫鬟啊,都是反派,看了就让人添堵,上的综艺节目也没效果,干巴巴站哪儿,一点都不会说话。”
刘周沫在心里回答,您可不就无聊吗?在家就把有沈小姐戏份的碟片翻来覆去的看,边看边说人家表现的不好 ,数落完之后还是会继续看第二遍。
“我尽量去,你别急着生气。”沈音禾轻声道。
梁迟连回答都懒得回答,摇上窗户,吩咐驾驶座上的刘周沫,“开车。”
谁生气了?他没有。
反正他不承认。
“先生,您真不载沈小姐一程?”
“不、载。”
刘周沫对梁迟言听计从,车子行至半路,梁迟烦躁的摆摆手,“把车开回去。”
“好的,先生。”
“我这是看她可怜,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要怪就怪我这个人太心软了。”梁迟抖着腿,不太自在的说。
刘周沫说:“先生,我没有误会。”
“哦。”
刘周沫的车开回医院大门前的站牌边,沈音禾已经不在了。
梁迟眼睁睁看着她上了刚刚那名医生的车,扬长而去。
他好半晌没说话,静的吓人。
刘周沫忍不住提醒,“先生,咱们走吗?”
梁迟面无表情的把车窗摇起来,他闭上眼睛,“走。”
过了很久,他忽然问他:“我心里有点难受,这是怎么了?”
刘周沫:您可能是吃醋了,这滋味不太好受而已。
梁迟自问自答,“一定是风把我身体吹坏了,下次不许开窗。”
胸口沉闷,烦死了。
真的很烦。
作者有话要说:
刘周沫:……嫌弃,没眼看。
梁:老婆,你打我吧,你把我打死吧,我这么疯疯癫癫的,打一顿就正常了。
沈妹妹:呵呵呵呵呵呵
梁:这一阵呵呵呵呵笑的我头皮发麻……
第七章
沈音禾是早就领教过梁迟的坏脾气的,那个男人在她面前喜怒哀乐向来都很直白。
她也见识过梁迟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的伪君子样,那个他和他们都隔着千山万水。
虚假的笑容、惺惺作态的说辞,无形之中就拒人与千里之外。
其实乐观的想想,梁迟的真性情除了梁叙,也就只剩下她才能看见。
远处的天空越来越暗,落日余晖的洒在柔软的云朵上,沉沉压下。凛冽的风毫不怜惜的拍打过来,冷的人直打颤。
沈音禾眯着眼睛,视线不知落向何处,她忽然轻轻一笑,心情好像变得很好。她想到就是在同样的傍晚,赵蕴卓带她去梁家,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梁迟本人。
那年她还才念高一。
羞涩、自卑、畏缩,踏进梁家的大宅的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她紧紧揪着赵蕴卓的衣袖,全身心信任这个陌生却让她感到温暖的女人。
那天梁迟不在家,他还在特警队集训。
沈音禾永远忘不了她第一次看见梁迟的照片时的感觉,他脸上的笑直直撞进她的心里去,那双明亮的眼眸,闪闪发光。
她咽了咽喉,才敢伸手摸去。
赵蕴卓温声细语的跟她介绍,“这是我的大儿子,集训去了,这两天就要回来了,以后你们可能会经常接触。”
沈音禾涨红了脸,声如蚊鸣,“好。”
赵蕴卓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
那天晚上赵蕴卓留沈音禾在梁家过夜,她躺在大床中间,睁大双眼,了无睡意,她母亲改嫁之后就去了另一个城市,也不能说不管她,该给的也都给了,还托付赵蕴卓帮忙照看,只是母亲很少会回来看她。
第二天早晨,她听见有人敲门,她缩在被子里,还以为是赵蕴卓,就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