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现在使不出力气甩开姑姑,更何况还是自己敬重的长辈,可就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站在那一动不动,抿着的嘴装满了不忿,他不甘心!
宗政子知道这孩子虽然年至27,可心智上还停留在当初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没有孩子,更加心疼这个侄子,宗政子慢慢抱住这个同样苦命的,以一个母亲的口吻说道:“孩子,你不考虑自己,能不能想想姑姑我?姑姑心里是有你的,如果你再这么折腾,姑姑也只能搭上命陪你了。”
从他妈妈去世后,姑姑对他而言确实与众不同,如今脆弱的他更无法承受一个暖心的拥抱,他在姑姑怀里隐忍哭泣,这样的宗政让他姑姑越发心疼。可在安抚好宗政后,她还是派了几个保镖随时跟在他身旁,以防万一。她太清楚这个侄子了。
宗政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他已动用手下所有的人去寻找杭简行的下落,而他自己则整日坐在他和杭简行的公寓里颓废度日。要不是还有苏婶来做饭,他估计能把吃饭都省了。
也不是要刻意虐待自己,只是提不起劲,吃饭的胃口都没有,让他如何进食?
杭简行把属于他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一件不剩!能拿来怀念的,只有手里这张他拍的照片,还不是合照,照片上只有自己孤单的笑容。微微抬头,看着那副表哥的作品,也是当初杭简行买下来的。
他说,多看看这幅作品,自己的心境或许可以改变。照片拍的很美,可他看进眼里的,仅是一张照片。那凋零一半的花,他只觉得讽刺。
第36章 第 36 章
几乎不会有人前来拜访宗政单,所以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宗政还系着围裙,完全不像他平常的打扮。宗政奕知见到他的时候,震惊到一时失去言语功能,在门口尴尬的伫立好一会。
宗政已经回到厨房了,他才回神往里走,堂哥这模样和他想象中的天差地别,不是应该会消极度日的吗?
宗政奕知也并非刻意这般想,能看到堂哥安稳生活他发自心底高兴,只是在这平静的表面总透着些诡异,无论是之前见他,还是如今。那种诡异的感觉越发浓厚,尤其是无意中和他眼神交接那一刻。他的瞳孔中,几乎见不到自己的存在!
或许他们人是处于同一空间,而灵魂或者说精神层面已经脱节。面对这样的宗政单,他突然有些无法开口讲述自己前来的缘由。
宗政像是没见到他一样,进进出出厨房,把自己做的菜都端到桌上,摆了两副碗筷,显然,另一副不是为他堂弟准备的。
宗政奕知看过去,桌上四菜一汤很齐全,闻着也香,竟不知堂哥也能下得厨房。
夹了的第一筷,是放在对面碗里的,见他久久望着对面,然后才看到他给自己夹菜,细嚼慢咽,一切都似流水生活,可越看越像被人操纵的木偶般。饭是热的,人却是冷的。
“哥,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宗政奕知还是硬着头皮打扰他,他这几天一直待在公司处理各种事务,勉强支撑,可已到达极限。他和伍氏争取的谈判时间也快到了,这必须让宗政单出面。然而现在,宗政把他当做透明,说的话没有回音,宗政奕知捏了捏拳头,无处安放。
“哥,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管理公司,可这毕竟是前辈打下来的基业,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我也不奢求哥能一直帮扶我,既然你把公司交给我,我有责任支撑下去,只是现在我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请你这段时间留在公司好不好?”
他从来不了解堂哥这个人,以前以为他心中有宏图霸业,可结果一个人便能改变他的人生轨迹。他现在说的话,也根本触动不了宗政。看着堂哥泰然自若进餐,他只能最后试着说道:“后天有个酒会,我觉得你和我一起去比较稳妥,我现在就只有这一个请求。”
“酒会是伍氏办的,伍董要迎娶一位夫人,那人是尚总的妈妈。”
宗政奕知小心观察着宗政的表情,依然看不出结果,直到那人终于开了金口:“我知道了。”
这四个字得来不易,代表他答应了,宗政奕知喜出望外,抿着嘴笑连忙点头道谢,然后礼貌告别,不再打扰。其实这次酒会宗政去不去都无所谓,只是如果能让尚道思给他一点刺激,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他这也是走了一步险棋,但如今宗政答应,便说明此招可行,他觉得,堂哥是把尚道思当朋友了,所以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