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一块小饼干:要回北京吗?
阮恂伸手翻了一下聊天记录,除了这一条消息之外,上面干干净净,没有其余的消息。
对方的语气很熟络,阮恂迟疑了一下,回复道:“嗯。”
他目前所知的只是,这位小饼干也许是他的某位高中同学,而他却把对方忘了,怎么想都是他无情无义。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他尽量少话。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这块小饼干居然还和白衍舟认识。
这中间差着辈呢,阮恂百思不得其解。
对方正在输入中……
助理扣好行李箱,机场的广播开始循环播放,“请乘坐t301,三点整飞往北京的乘客请到t1等候登机。”
一块小饼干:北京气温低,记得多戴一条围巾。
阮恂:谢谢。
助理站起身来,说道:“恂哥,走了。”
一块小饼干:不客气。
阮恂嗯了一声,边走边低头回复消息。
对方和他聊天的时候显得很熟络,但他偏偏一丁点都想不起来,像根刺似的一直扎着他,让他感觉很不爽,他输入文字:你是哪位?
过了一会儿又全部删掉了。
最后只官方的回复道:我先登机了,回去聚。
一块小饼干:嗯。
阮恂没有再回复。
客套话,他说的人没当真,听的人也不会。
他从助理手里接过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助理小跑着跟在阮恂后面,连忙说道:“恂哥,真不用我跟着?张哥那边……”
前面走路带风的阮恂停了下来,助理一愣,阮恂微微弯下腰伸出一个手指在助理眼前晃了晃,离她的眼睛分明还差了有三厘米,她却未能幸免,呼吸跟着一滞。
阮恂说道:“好不容易休一次长假,就算天塌下来都别找我。找我一次扣你半个月的工资,第二次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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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行程是临时决定的,身边又没带工作人员,目标小行动方便。
阮恂戴了个口罩行色匆匆地坐上了出租车。
到市区的时候,还不到六点,路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阮恂把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半截鼻梁。他也不着急,顺着路边慢悠悠地走。
他拎了两份早餐进了家门。
阮恂把钥匙放在隔断上,说道:“起床,给你买了早点。”
他进了厨房,一边热豆浆一边等姓白的兔崽子起床,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出声。
白衍舟是他亲姐阮栩的孩子,阮栩和丈夫离婚,现居加拿大。阮栩本想带着儿子走,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母子俩一起离开这个伤心地,但白衍舟偏偏不配合,出国之前的手续都办好了,箭在弦上,白衍舟却变卦了,大哭大闹着不想出国,为此寻死觅活千八百次,阮栩软的硬的都用了一遍没有成效,最后没办法只好把白衍舟托付给自家弟弟。
时至今日已经有三年又六个月。
阮恂二十七岁,养了个比自己只小十岁的儿子。
“白衍舟!”
阮恂推开卧室的门。
床上的被子一半掉在了地上,书桌上的零食落成了个小山,阮恂捡起地上的抱枕扔到了床上,咬了咬牙,吃的玩的一应俱全,就是没有一个叫做白衍舟的活人。
彻夜未归?胆子很肥啊。
阮恂走到客厅,捞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兴师问罪。
“你还玩不玩了?”
“嘘——”白衍舟皱着眉,如临大敌地看着手机,“别吵。”
“怎么了?哪个女生谁给你发消息了,这么上心。”
“一边去,别凑这么近。”白衍舟把人往旁边推了推,专注地看手机。
舅舅:这人是谁?
下一条消息是一张截图。
截图上的人他认识……
他视线里突然黑了一块,左手边站了个人,网吧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也不见得有什么奇怪的,白衍舟连头也没抬。
舅舅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是微信好友?白衍舟画了无数个问号,很快他就不再想东想西,既然舅舅不知道,那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瞒天过海。
他小心翼翼地回复道:就是个微商,卖进口饼干的。
桌子被敲了敲,旁边站着的人开口说道:“白衍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