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养伤,齐仲青忍不住一只手探向腹部的伤口,冷哼一声:“我和那个叛徒一起受伤, 听说他倒恢复得不错。”
“张医生说家主的伤也已经痊愈。”老成说道。
齐仲青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深蓝色的夜空。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我们现在的生意是大不如前了。”他的语气似乎有些追忆往昔的意味。
“云南那边盯得紧, 大陆市场又一时间难以展开,不仅是买家,就连货源最近也开始紧张。”他说道,“散家太多, 我们还是应该像从前一样,有几个固定的货源。”
说着,齐仲青顿了一下,转头问,“最近有联系我们的卖家吗?”
“有几家,东南亚和欧洲那边都有。”老成汇报道,“不过都还在考察中。”
“嗯。”齐仲青点点头,“一定要严格把关,不能出一点纰漏。”
“是。”老成点点头。
“对了。”
齐仲青眉心微动,“李栋怎么样?”
“昨天晚上进医院了,肋骨断了一根,小腿也差点骨折,伤得不轻。”
“毕竟那边少了人也没了货,找个小的出出气也能理解。”齐仲青眯了眯眼,“把刚才那份文件给越南那边发回去,三十包不要了,打伤人的事我们也不计较,两边就当从来没合作过,不过以后如果再想回头合作,我齐仲青不欢迎他。”
换成三年前,此话一出,整个金三角都不可能再有人敢卖货给他。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老成跟着齐仲青一路走来,眼看着他的帝国由盛转衰,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三天后。
“你确定可行吗?”
李栋此刻在包房外面的走廊上,皱着眉头打给蒋东川,“十分之一的几率,玩儿的不是你的命,是你同事的命。”
“我不会拿任何人的命做赌注。”电话那边男人声音一如既往稳如泰山,“还有,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你的地盘也不是百分百保险。”
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个李栋本来挺狠的,怎么受伤之后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的?”汪小山走到男人身边,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哎,给我看看。”
蒋东川往旁边迈开一步,让出望远镜。
汪小山凑过去——对面是金庭夜总会的总统包厢,也就是他们一切计划的起点。
“卧底就是这样,经常会患得患失,好一点的会自己调节,意志力不强的到最后就会被淘汰,严重的还会变节。”蒋东川站在一边,视线投到对面五层建筑高调的LED大屏上,“李栋自己现在正处于瓶颈期而不自知,如果我们不拉他一把,他很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
“我明白。”汪小山直起腰,“就像走火入魔是不是?”
另一边,李栋挂了电话,把扔在地上,右手用拐杖把它捅到花盆下面,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监控死角,一瘸一拐地朝房间走去。
“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门口看守的人伸出手拦住他。
李栋瞪大眼,伸手指着自己的脸:“你们看清楚我是谁,李栋!”
“对不起,栋哥,我们也不想为难你。”看门的男人板着脸,“只是成哥吩咐,他正在里面见很重要的客人,谁都不能进去打扰。”
“我当然知道是很重要的客人啦!”李栋无奈地扯扯嘴角,“你们看我现在这个样,也闹不出什么事儿来。”他说,“我就是想进去看看他谈得怎么样了——”
说着就伸过手去想开门。
没想到门把手还没摸着,门就从里面开了。
老成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站在他面前,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他。
“哟。”李栋被吓了一跳,“成叔,这么快就谈完了?”
老成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怎么样?”他凑上去问,“成没成?”
眼神不老实地往屋内瞟,直到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后面走出来,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
老成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成没成你现在也管不着。”他轻描淡写地说,“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再说吧。”
说完就朝身后的人使了个颜色,两人迅速上前一步把李栋隔在后面,同时房间里有出来几个人护送着后面的人一直到电梯门口,一群人一起进了电梯,两个人一左一右才松开钳制住李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