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找到的那张纸条,经过鉴定, 书写人可能具有以下特征:第一, 书写人虽笔迹潦草,但从其写字时候的运笔和字的间架结构来看,应该接受过一段时间的书法培训;第二,书写人留下这五个字, 是为了威胁看到这张纸条而产生对其的恐惧,从这一点来看,书写人心智绝对正常,且受过良好教育。”老唐说。
李华:“现场的报警电话是在九点二十分的时候由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出,这个手机我们也在现场找到,在起火点附近,已经全部烧毁,查不到任何手机里的资料。但这个号码我们查到是属于一个本市二十一岁的大学生,这个号码在今天早上的十点零二分显示已挂失。我们已经联系到了这个学生,他说手机是昨天晚上被人偷走,今天早上他一直在上课,下了课才去营业厅办理挂失手续。”他顿了一下,“我们有理由相信,报警电话就是纵火者本人在火灾现场附近打出的。”
“那今天早晨警员在办公室遇袭那件事呢?”白教授开口问。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和火灾一样属于报复性行为。”井翔说,“不过一旦有证据证明两起案子之间有联系,我们会立刻作并案处理。”
“不用并案。”
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
说话的是那个一直没出声的陆检察官。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坐在蒋东川身边,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不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存在感,可一旦开口,却有能力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纵火者选择放火烧了汪小山的家,现场也留下了报复性的字条,但是却在起火之后的四分钟就打电话报警,而且特意选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这就说明他的本意只是想对你发出警告。”他说,“同样,你们那位姓白的同事在办公室遇袭也是如此,凶手身上有电棍,为什么不直接电晕她,而只是选择把箱子扔在她身上?”
不论哪一边,都只是想对她作出警告。
“公安局的维修工程每年都会重新招投标,而现在负责维修的公司是今年第一年中标,他又经常出入局里,应该不难打探出汪小山的办公室。”陆检察官说,“办公室昨天下午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边没有声音,我相信这只是一个试探。”
“试探什么?”李华问。
“汪小山在火车站摔倒伤了脚,这个电话只是想确认她是否在办公室。”陆检察官平静地说道,“或许他们本来计划昨天就下手。”
他没有半分波澜的眸子转向汪小山:“多亏了你的警觉性很好。”
汪小山则是眉头紧蹙:“照你这么说,这个组织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那他为什么会袭击小白?”
那位陆检察官从面前的文件下面抽出一张纸。
“这是我刚才路过你们办公室的时候撕下来的。”他看了一眼那张纸,伸出手点了点其中一个地方,“今天本来应该是你值班的,但现在你的名字被划去,改成了白萝贝。”
汪小山下意识地看了白萝贝一眼,对方也看向她。
“你的意思是,小白是替我挡了一劫。”她喃喃道。但是下一秒,她就摇了摇头,“不对,那个组织既然能选择我们全家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去烧房子,没理由不知道我今天并没有来局里。”
“陆检察官的意思是——”蒋东川看向他,“烧房子和袭击白萝贝的可能是两伙人。”他说,“至于理由,有可能都和孙树旺有关,也有可能都无关。当然,最大的可能是,这两起事件其中一起是为了报复你在火车站抓到孙树旺,而另一个人则是打着孙树旺的旗号,实际上是对你实施私人报复。”
汪小山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私人报复……”她干刑警四年,和不计其数的犯人打过交道,如果说哪个存着狭私报复的心,她没办法确定那人是谁。
“细腻点儿吧妹妹。”李华皱了皱眉头,“别挡了人家的路,多管了别人家的闲事自己还不知道。得,现在让人找上门来了吧,还连累了人家萝卜。”
“等等!”
坐在一边的白萝贝突然开口,“我好像想到一件事。”
众人纷纷看向她。
她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一只手撑着脑袋回忆道:“刚才李华哥提到‘多管闲事’,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在晕过去之前,我听见那个男人在我耳边说过一句话,也是什么‘……不要多管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