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那么一幕的吧?
我有些不敢确信。
关于我和夏署冬,总有一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想法和念头,会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苏拼拼和夏署冬是不会有结果的。
像挥之不去的梦魇。在我每一个心心念念着夏署冬的瞬间,在我每次因为夏署冬澎湃的心潮蔓延开来的尾端,在我辗转反侧的深夜,我害怕和惶恐却没有缘由。
夏署冬这个时候已经画完了画,他从亭子里走了出来,那副画未干,画架也就并没有收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孤零零留在亭子里画具,问:“你就这样放在哪里啊?”
“嗯。等会再过来收拾。现在去看樱花。”说完拉着我的手往前走去。
他也真的够放心的了,一点也不担心那副画受到什么损害之类的。也不知道他画得是什么,过路的行人还是漫漫树梢的粉白樱花。
好奇归好奇,可眼前的美景才是重点。
乍暖还寒的时节,微风料峭,雨丝密密麻麻。夏暑冬从我手里接过伞,头顶是密密地枝桠,湖边涟漪一圈又一圈。以前我和很多人来过植物园看花,林琳柒、明泽还有何尧,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那个时候年轻气盛,阳光笼罩在樱花枝头,粉的白的,又细又嫩的花瓣随着风片片卷落,走路都带着风。
而现在,往日陪伴在身边的人鸟兽般散开去,本该明媚的春光丽里总是雨,似乎整个人生都灰暗了起来。
“夏暑冬,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我问。
“什么?”
“新海诚的《秒速五厘米》。”我心思一动,伸出手去接空中零零散散的樱花:“呐,你知道吗?听说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哦。”
“是远野贵树和明理的故事。”夏暑冬轻轻应了一声,“我也很喜欢这部电影。”
他说道,牵着我的手一起漫步在樱花树下。
电影中一开始贵树和明理坚信着他们会上同一个中学,在那之后也会永远在一起。可是,在生活的变迁中这样的信念显得那么不堪。
他们分离了,又相见了,却再也没有相遇过了。而那短暂的一次见面,却也丢失了要吐露出来的心事。
最初的美好和最后的瞬间,只是为了印证电影中的那一句台词:我深知,这之后我们无法一直守在一起,挡在我们面前的是巨大庞然的人生,阻隔在我们中间的事广阔无际的时间,令我们无能为力。
*
明泽把玩着手机的火机,他看着房间里吞云吐雾几个人,有些轻蔑的挑眉:“怎么,你们怕?”
“怕?”其中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叼着烟冷哼,“我们会怕?该怕的是你吧,你可是才刚刚戒掉了瘾,要是被乔哥知道你又碰上了,后果你想过吗?”
“有什么后果?我是要和你们一起干这一行,又不是去吸食。能有什么好怕的。”明泽顿了顿,他挑眉换了一种讨好的腔调问道:“还是说你们不乐意带着我一起去。我可是老早就听说了,乔哥这次要带着你们去见大客户。怎么,瞧不起人?”
“还真就瞧不起你了,怎么着吧。”一个年级稍大的人抢在了最开始搭话的小伙子前面开口。
小伙想说些什么,却被瞪了几眼,连忙禁声。
“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泽的神情变了变,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先前玩世不恭的样子。
“就是这样说的话。你是乔哥接过来解毒的,现在瘾已经没了,就该往哪来回哪去,跟着我们算是个什么事情。”
“再者说了,就算是要和我们一起干这一行,那也要乔哥开了口才行。”
话说到这里,他懒得再看明泽,率先起身离去:“话就说到这里,我们走。你也赶紧离开这,省的看着招人烦。”
明泽没有再追上去,他摸了摸鼻子,套出手机来发了一条短信。他字打的很快,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他想起那个让人记忆犹新,短发酷炫酒吧打碟的唐小宛,想起那个让人心疼,长头发凌乱脆弱的唐小宛。
自己会一辈子都忘不掉她吧?
不对,下下辈子也很难忘记她吧?
明泽这样想着,突然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一片。
发出去的短信很快就有了回应。明泽抽了一支烟,他看着窗外,不停的等着时间。他觉得时间就像新海诚电影中说的那样——明显的含着恶意从头顶流过,只好咬紧牙关,拼命的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