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开年,分会的事情都异常多,年前积压下来的事务,以及新年突发的状况都让林海忙得焦头烂额,毫不夸张地说,逢年过节就是他最头疼的时段。
“嗯,明天我带你一起出门。”林海把碗搁下,拉住陈三少微凉的手叹息,“刚刚就该逼着你把衣服穿好。”
三少爷喜滋滋地扯着略长的衣袖,挤到他怀里:“你的衣服暖和。”
“还有你的味道。”陈轩有些羞怯,但固执地说,“我喜欢你,所以穿你的衣服也很快乐。”
“就算……就算有点冷,我也不怕。”
林海的心随着陈三少的呢喃,软化成了春水。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在故意撒娇。”三少爷的脸快埋进碗里了,“但是林海,我就是喜欢你。”
陈轩忽而抬起头,那双澄澈的眼里繁星陨落,颗颗都落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因为喜欢你,所以忍不住告诉你。”陈三少凑到林海怀里,喘息有些乱,仿佛意乱情迷,“我以为说一次就够了,可我只要看见你,就抑制不住我自己,总想把那些欢喜都说出来。”
“你不要嫌我烦。”陈轩表白完,蛮横地搂他的脖子,继而又飞快蔫吧下去,“好不好?”
滚烫的情绪堵住了林海的喉咙,他亲了亲三少爷的鼻尖,又亲了亲微红的面颊,最后嘴唇贴在陈轩湿软的唇角,轻柔地摩挲。
虽无一字一句的回应,但他满心满眼都是温柔的“好”。
于是知足常乐和贪得无厌两种情绪在陈轩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得到回应,三少爷欢欢喜喜地继续吃饭,可吃了几口又觉得他的回答太简单,立刻皱着眉用脚尖蹭他的裤管。
林海轻轻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好好吃饭。”
“林海,我还想吃糖。”
“不行。”他挑眉,见三少爷伸手掏口袋,立刻轻哼道,“你吃,我就抽烟。”
陈轩见不得林海抽烟,手腕转着方向往他怀里探:“你的烟不是都被我拿走了吗?怎么还抽。”
“不许抽。”陈三少有些急,把最后一口米粥喝干净,拱到他怀里,“林海,我给你糖吃,你别抽烟。”
“也就你喜欢那几颗糖。”
“你给的。”三少爷捂住口袋,“当然喜欢。”
今日陈轩特别讨他欢心,林海听得耳根发热,把人搂着往卧房走。初五不适合走亲拜友,分会门前很是冷清,他却乐得清闲,和三少爷一道,窝在书桌前检查账簿。
陈轩在林海面前有些孩子心性,用钢笔都能弄得脸颊上沾染墨水,他在翻阅的间隙随意一瞥,忍不住笑着把三少爷拉到怀里,却不是擦黑色的墨痕,而是问陈轩有没有什么发现新的纰漏。
跟只花猫似的陈轩绷着脸,认认真真地用笔把发现的问题都圈了出来:“林海,我觉得这几单生意有些不对劲。”
“明面上是收支平衡,可按理说年节里的货运都停了,就算亏损也实属正常,这些铺子的收益却高出一大截……”
书桌上光影浮动,原是窗外的梧桐树的树枝随风飞舞。这些光点跟陈轩一样,不熟悉时只敢盘踞在桌角,时间一久,就蹬鼻子上脸,溜到三少爷的额角蹭蹭。
起风了。
林海不知怎么的,俯身凑到陈轩的腮帮子边嗦了一口。
“林行长,我说正事儿呢。”陈三少捏着笔,用笔帽戳他的脸。
“你说,我听着。”林海伸手把人捞进怀里,继续嗦。
陈轩勉强说了几句,被烦得直喘粗气,干脆撂下笔,问他自己刚刚讲了什么。
“你怀疑他们报假账。”林海言简意赅地说出了陈三少心底的顾虑。
于是三少爷眼里的恼怒顷刻间变成一水儿的崇拜:“你晓得啊?”
陈轩把账簿推开,抱着他的腰亲亲下巴上的胡茬:“你说怎么办?报假账可是大事。”
“你想怎么办?”林海反问三少爷,“明天你可是要和我一起去的,这事儿交给你处理。”
年节期间的假账被林海发现过不止一次,这些掌柜的仿佛不盈利点就过不好年似的,他曾提醒过很多次,不要在账目上造假,可总有人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