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长。”
他停下脚步,看见不知从哪里绕出来的陈安正对自己招手。
“二哥。”陈轩不情不愿地行礼,踱到林海身边拉他的手。
掌心里忽然多出只冒汗的爪子,林海有些不习惯,又捏又揉,倒把陈三少得意得下巴微抬,像是在故意刺激他二哥。
“林行长,方便借一步说话吗?”陈安不搭理自家弟弟,“上次的事儿,咱们还没说完。”
上次……上次陈安说得事,害陈轩吃了好多甜甜蜜蜜的苦头。
林海眯了眯眼睛:“我自己心里有数,不劳二少爷费心了。”
“有数你就不会陪他回来了。”陈安被拒绝,并不放弃留下他的念头,转而对陈轩说,“爹在正厅等你。”
陈三少的眼睛登时亮了,撒开林海的手往正厅跑。
“你瞧,他就是这样。”陈安冷笑着靠在廊下,“嘴上再怎么在乎你,心里惦记的也只有陈记的家产。”
林海盯着逐渐远去的身影,气得恨不能把三少爷扯回来打一顿屁股,可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你不也是一样?”
微风浮动,带来陈安轻柔的笑声:“你可以试试看,我和他一不一样。”说完便向他走来,“我三弟床上的功夫能如何?不过是个雏。”
脚步声忽然又绕回来,陈轩不知何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扑到林海背上搂他的脖子:“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去?”喊完,轻蔑地瞪着陈安,“二哥,当初明明是你瞧不起我嫁人,如今怎么又肯屈尊来勾引我丈夫了?”
林海闻言,拍了拍三少爷的屁股,用眼神示意他把自己骂进去了。
三少爷轻哼:“不一样,我们情投意合。”
他无奈地笑,纵容陈轩胡闹,在陈记不好一直背着陈三少,就把人放下:“长腿就自己走。”
陈三少憋闷地站在一旁,抱着林海的胳膊不肯动,看样子腻歪上瘾了。他弹了弹陈轩的脑门,又捏了捏三少爷被风吹红的鼻尖,刚欲说句什么,就听下人通报。
“林行长,会长想单独见你一趟。”
第二十八章 普洱
陈轩和陈安的目光一下子都汇聚在他面上,一人惊喜焦急,一人意味不明。
“稍等,我这就来。”在别人的地盘上,林海不好拒绝,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巴不得立刻把他送到正厅的陈三少,哪有留下的道理。
林海拂开陈轩的手,余光瞥见三少爷冻红的耳垂,心里一动:“回去给你做副耳套。”
三少爷笑眯眯地亲他的脸颊:“要狐皮的。”
“做梦。”他也笑,狠狠捏了一把陈轩的腮帮子,跟着下人离开了。
只这一别,两人还不知日后会发生多大的变故,然而现在,不论陈轩还是林海,心里都被甜蜜占满,自然不会察觉事情的蹊跷。
林海正跟着下人往正厅去,隐约听见风里飘来几声争吵,忍不住蹙眉停下脚步,恍惚间瞧见远处的两道身影,靠得不近,似乎是他的幻觉。
“林行长。”下人催促道,“我们当家的等候多时了。”
林海收回目光,跟着下人走进正厅,只见陈振兴一人端坐在首位,手里的茶碗冒着缕缕薄烟。
“林行长。”陈振兴望着他笑,宛如一只老狐狸,等着他跳进陷阱。
林海如临大敌,浑身戒备:“陈会长。”
“这么叫我多生分?”陈振兴把茶碗放在桌上,“好歹我也是陈轩的爹,你该叫我一声老丈人。”
林海敷衍地笑笑,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陈会长喊我来,不会是为了称呼这种小事吧?”
“林行长,坐。”陈振兴避而不答,先让下人给他上了一碗新茶,林海低头一瞧,再细闻,原来是普洱。
“喝得惯吗?”
“我没那么多讲究。”他喝了一口,将茶碗搁在桌上不再碰,目光扫过陈记正厅斑驳的红木门与梨花木的牌匾,想起最近流行鸡翅木,便更细致地打量,果然在案边找着一个鸡翅木的手钏。
“不是多讲究的东西。”陈振兴注意到他的视线,无所谓地挥手,“就算我送给林行长,想必林行长也不会乐意收。”
语气阴阳怪气,摆明是在嘲讽他,林海并不介意,又把话题扯回来:“陈会长,您找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