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位跳楼的人死之前跟一个人吵过架，就在顶楼上吵的，开始没注意，等他注意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跳楼了，之后那个人就马上报警了。
“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呀，这跳楼的多晦气啊，我可不想沾什么，我说完了，你赶紧走吧！”
杜一南有些意外，当初没人说这件事情，警方那边更没有。
他不死心，追问：“哎，大爷，那人长什么样儿，你还记得吗？”
大爷不耐烦地摆手：“走！赶紧走！都说了不想沾这个晦气！都多久了还问这事儿！”
杜一南抓住大爷的胳膊，恳求着：“大爷！求你告诉我吧！这事对我很重要，对我朋友更重要，死的人是我朋友的哥哥，我一定要知道，求你了，大爷！”
大爷犹豫了半久，还是告诉他了。
那人长得算正，模样看着年轻是年轻，就是头发有些花白，个头也不高，就一米七五六的样子，剃着小平头吧。
头发花白的人 ……
当时认识的人当中，头发花白的人只有一个。
杜一南回来的时候，听阿津说老殷过来，人跟周盛就在小办公室里头。他过去，没进去，就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听着里面的人说话，越听越怀疑自己的想法。
老殷到底是什么人？
当初周茂在的时候，老殷是盛龙的一份子，位置相当重要，之后周茂死了没多久，他就退出了盛龙 ……不对——
杜一南猛然想起来了，老殷离开了盛龙，可手里仍有盛龙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他深深吸了口气。
道上的人说钱麟尚卖出去的股份是被一个户头压根是假的人买了，虽然是假的，但是存在的，用的是别人的身份，所以查不到后头的人。
钱麟尚那儿的股份加上郭嘉娜的总共就有三十了。
周盛目前的也就只有二十五。
如果根据道上人的说法来看的话，背后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盛龙的人。
老殷有可能吗？
现在这种情况，他连向叔都怀疑了，何况是局外人老殷呢？
只是周盛心里有数吗？
老殷谈完事情，出来了，和杜一南面对面。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杜一南蹙了蹙眉头，笑：“老殷啊，你也来了啊。”
老殷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周盛，我先回去了，有事就打电话找我。”
周盛点点头。
老殷离开之后，杜一南踌躇许久，最终还是说了：“周茂死的那天，老殷在场。”
周盛拿水瓶倒水的动作顿了下，水越倒越满了，溢了出来，他才回过神放下水瓶，拿着抹布擦着桌子。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擦完桌子，看着杯子里的水，问：“这事情都有谁知道？”
“没什么人知道，那个大爷谁都没说。”
周盛舔了舔口腔内壁，看向外面，老殷出了工地，坐上自己的车子，却没有发动车子离开，而是过了一会儿才离开。这期间，老殷做什么？
“这件事情，谁都不要说。”
杜一南点头：“还有，股份的事情，也查到了，只是，查不到后头的人，这么查也是白搭。”他叹了一口气。
“好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再查了。”周盛抽出一支烟，递到杜一南面前，他接过手，周盛又拿着打火机蹭过去点燃了。
两人在小办公室里吸着烟，想着事情。
“周盛，这个工程做得下去吗？”杜一南问。
周盛转过脸，看他，笑了一声：“怎么做不下去了？哼，我不仅要做下去，我还要做到最好。”他抬手，指向远方的高楼，“我周盛做了那么多大楼，区区一个只有十九层的房子，我会做不好吗？想在临城弄垮我，没那么容易。”
杜一南一时发怔。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周盛，从周茂死之后，就没见到过了。
昔日骄傲又自负的周盛，如今落的只剩下一身成熟和比以往更丰富的魅力。
“周盛，这事儿，我还得查，不查，我怕这工程会出事，到时候你要跟周茂——”
“我让你别查！你听不懂？！”周盛厉声低吼着，“起码现在，不用查。”
杜一南不再吭声。
“信我，我没那么孬，要走周茂的路。”周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