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呗,还是老地方等啊。”
外头热的很,光走在地面上,脚底隔着薄薄的鞋垫都觉得烫人。走一条街,就有一家理发店,外边儿还有个集贸市场,理发店里头倒是简朴的很,正经牌子都没有,就一手写的“大众理发”牌子。
空调开着,凉快的很。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正在剪指甲,听到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问:“剪头发还是洗头发呀?”
“剪头发。”
女人放下指甲剪,抬起头,看了眼周盛,“唉哟,头发这么长,先洗个头发吧,不然不好剪。”她领着周盛坐在水池边,一边拿毛巾一边问:“坐着洗还是躺着洗啊?”
“就这么洗吧。”他坐在那儿,低着头。
女人过去,放水。
洗好头,女人拿着毛巾使劲地擦着他头发,领着他坐到镜子前。“剪什么样的?”
周盛想了想。
“圆寸吧。”
他以前就这头,怪喜欢的。
十几分钟后,头发剪没了,干净利落清爽的圆寸出来了。
女人一边收拾一边频频打量周盛。
先前看起来还邋里邋遢的男人,剪了个头发,整个面孔都变清晰了。眉眼深邃,浓眉英气的很,鼻梁高挺,嘴唇虽然薄,也怪耐看的,还有那眼神劲儿真是十足的男人。
“看不出来啊,一剪头发整个人都变了。”女人笑了下。
周盛付了十五块,顶着圆寸去老地方找阿津。
人一进屋,里头热气朝天的。
阿津一边喝着冰镇啤酒,一边叽叽咋咋不知道说什么玩意儿。抬眼瞅见周盛,吓了一跳,“哎哟妈呀!周盛?!”
周盛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菜单牌子,冲里头的服务员喊:“来一碗煲仔饭!”
他一坐下,阿津不停地问:“盛哥?你这头……你咋又弄这头啊?”
周盛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猪耳朵,说:“人家理发店姑娘说好看呗。”
“草……你跟那严小姐没戏啦?”
周盛没吭声。
这一天都在水泥味中度过。结束这一天的时候,严然也没来这儿,阿津就猜测着,盛哥是跟严小姐翻了?难怪昨个晚上那么大的火气!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严然才交上漫画稿的最后一话。
编辑跑来问:“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新漫画,开头那男的有原型么?”
她一怔,打字回:“没有。”
编辑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骗人的吧?你咋会画一个农民工?还搞工地的,脏的要死!”
——脏得要死……
她莫名其妙觉得不耐烦,干脆就没回复了,直接关了电脑。
她出了趟门,去附近的超市买零食水果。
回来的路上,上坡的路口边停着一辆摩托车。她觉得眼熟,就多看了几眼,还没看清楚,她突然被人拉到树影底下。
昏暗的光线。
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抬眼,见到的却是陌生的脸。
周盛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抵在树干上。
角落里,什么都没有,路灯也没照到这儿来,树叶足够茂盛,也足够挡住他们。路人经过,也没发现他们俩。
她推了下周盛。手里的东西很重,推了几下,手里的东西便被周盛拿走。借着他拿东西的时候,她退开了几步,站在路灯下,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周盛。
他剪了头发?!
那一头扎眼的头发没了之后,看起来是舒服了很多。
他将东西挂在摩托车的手把上。
“严小姐。”他喊她。
漆黑的角落里,周盛的表情她也看不清楚,只觉得这一声“严小姐”好像变了味道,比起以前,味道是真的变了。
她不吭声,周盛便烦躁,摸了摸头,新剪的头发,还刺手的很。他说:“你说个话成不?”
严然看着他,转头就要走。
正好有路人正要往这儿走,周盛心急又不耐烦,直接拉着她胳膊,往树影底下钻。严然用脚踩他,眼神透着股倔劲。
“你再动你看着办!”他声音沉得厉害,严然听着愈发不受控制。
“你再动你看着办!”严然盯着他眼睛,脚下的力气踩得更狠,“你昨晚没爽够?”
周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