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珂一直像个雕塑般坐在角落里,脸上冷冷的毫无表情,看着父母感激涕零的样子,她心里矛盾着,想了很多,酝酿了半天,说出来的话却句句绝情,“爸妈,这不是我的心意,这是他欠我们的,你们收下吧。”
屋子里的几个人同时都被这话给惊到了,都以为是听错了,杨母张大嘴朝女儿递着眼色:“小珂,你瞎说什么呢?”
沈赫钧原本沉静的眼里有了丝异色,他不敢相信的蹙了蹙眉,脸渐渐沉了下来。
杨珂又提高了音量对父母说道:“我没有瞎说,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她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走到沙发边,撩起杨父腿上的小薄毯,指着那空荡荡的裤管对他说:“爸,你还记得当年公司是怎么破产的吗?”
杨父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厉声喝道:“小珂,在别人面前提这些事干吗?”
“别人?他不是别人,他就是那成贸股份的操盘手啊,爸,我知道你当年把所有资产都抵押去购买成贸股份了,可你知道那只股票就是他暗中操作的吗?他就是害的我们倾家荡产,害的你跳楼自杀,害的我背了这么多年债的凶手啊。”
杨珂低沉阴冷的声音响起,杨母突然踉跄了两步,跌坐到沙发上,杨父再度满脸震惊的盯着沈赫钧,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沈赫钧也惊呆了,他原本开开心心的给心爱的女人买房,没曾想情势急转之下,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这一屋子人都把他当成仇人一样瞪着了。
他听了半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珂这些天的反常,对他的态度,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里。
他努力的回忆、分析,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
杨父公司破产是买了成贸的股票,而成贸的操盘手就是他,可是他,也是因为这个股票被陷害,差点坐牢,还背了这么多年的良心债,差点就要搭上自己的婚姻,沈赫钧突然觉得他必须要把这个误会澄清。
“叔叔,阿姨,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杨珂就冷冷的反问,“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被判证券市场禁入者?Sandy的父亲为什么要帮你找替罪羊?你以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就可以逃过道德的谴责吗?”
“我说过,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我是被人陷害的。”沈赫钧面对她的咄咄逼问,一副好口才此刻竟无用武之地。
杨珂突然笑了起来,她不再和他争辩,但显然她也不相信他所说的,眼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沈赫钧终于明白什么叫百口莫辩。
他努力压抑着痛苦的表情,艰涩的问道:“杨珂,带我回来……你是不是早有图谋?”
她看一眼呆呆的父母,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要让我爸妈看见,把我们害成这样的仇人究竟是谁。”
说完就走到门边,拉开大门,手指着门外,“现在,他们都看见了,你可以走了,沈赫钧,我们之间结束了,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沈赫钧凄然一笑,对杨父说道:“叔叔,真的很抱歉,虽然我当年也是被人陷害的,可我的确一时半会没法洗清我的嫌疑,既然杨珂都这样说了,我只能跟你们说声对不起,我走了。”
走到门边,他顿了顿,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始终只是冷冽的目光虚看着门外,他终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杨珂握着门把的手在一阵微微颤抖之后,重重的带上了门。
这个国庆假期,对于杨珂来说,格外漫长,就仿佛经历了一生,让她把今生的爱和恨都一次用尽,回到海市之后,她已心如止水。
她决定振作起来,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彻底忘记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既然不能在一起,既然已经决定放弃,她就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新昊基金一直平稳运行,一号二号基金虽然近一个月净值增长缓慢,但在市场上同类基金中仍是表现抢眼。
规模一扩大,人手就很紧张,好在陈晓宇跟着周浩玮后面学到不少,国庆后他干脆就辞去了景通的工作,专注去新昊帮忙。
杨珂自己虽是老板之一,却还没放弃别的工作,她跟随蒋维去了另一家投资公司,做了市场总监。
新到一个环境,除了要适应不同的节奏,带好团队,还必须把业务从头做起。
她开始到处出差,利用自己以前积累的人脉关系,收集客户资源,开拓新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