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於蜚的手上有茧,被抚弄的感觉远胜过自己纾解。
他勾起唇,忽而又感觉丢脸。
以前没有任何一只“猎物”如此对待过他。
这么一想,便再也没办法懒在床上了。他猛地掀开被子,看见拖鞋正整齐地摆在床下。
心痒了起来,似乎看见几小时以前,天还没亮,单於蜚轻手轻脚地打开取暖器,又将被蹬得老远的拖鞋摆好。
他下了床,开窗通风,被灌进来的寒风吹得一哆嗦,目光下移,看到了上次没能打开的抽屉。
抽屉里有一本书来着。
好奇心作祟,他拉开抽屉,想要看看到底是本什么书。
然而抽屉里空荡荡的。
他瘪一下嘴,有些失望。回头将整间卧室扫视一番,想不出单於蜚将书藏到哪里去了。
偷开抽屉已经是不礼貌的行为,他犹豫片刻,放弃了翻箱倒柜的想法。
不就是一本书吗。
换好衣服,关掉取暖器,他打开卧室门,准备去医院看看单山海。
客厅的桌上,放着一碗普通大米熬的粥,一枚鸡蛋。
他端起碗试了试温度,居然还没有凉透。
如此家常的早餐,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赶紧去洗漱,在卫生间照镜子时却想起单於蜚昨晚在这儿自渎过,耳根忽又热了起来。
那时候单於蜚一定想着他。
他有种扯平了的感觉。
粥放了糖,吃完之后,他本想甩手就走,已经到了门口,却又退回去把碗洗了,把桌也擦了。
这等家务事,他是第一回 做。
单於蜚上班迟到了,这事挺稀罕,苟明将他拉到一旁,问是不是老爷子病情加重了,需不需要再请假。他摇头,又道歉,说自己睡过头了。
苟明愣了愣,旋即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偶尔睡过头,才有些年轻人的样子。”
车间一如既往地嘈杂,他摆弄着手中的零件,面上沉静专注,内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昨晚发生的事超越了他的掌控,从托住洛昙深下巴的一刻起,他就失去了部分理智。
好在即便听见了洛昙深近在耳边的喘息,他也绷着那最后一条弦。
克制令人痛苦。
克制也令人庆幸。
午休时间到了,他照例打了两份饭菜,一份普通,一份格外清淡,正要赶去市九院,视线却突然被一个身影占据。
洛昙深显然已经回过家,此时换了套装扮,正冲他笑着挥手。
他略皱起眉,没有时间可耽误,从洛昙深身边快步走过时,手臂被扯住。
“爷爷那儿我已经送过饭了。”洛昙深拿出手机,“怕你不相信,我还拍了个视频。”
视频里,单山海气色不错,正在吃饭,时不时与洛昙深聊两句,小桌上放着好几样菜。
“放心了吧?”洛昙深说:“你收留我,还给我做了早饭。我应该去看看爷爷,减轻你的负担。”
单於蜚问:“你来找我,有事?”
“今天中午空下来了,我们去你那老巢坐坐?”洛昙深眨眼,眼里全是光。
单於蜚一时失神,竟真与他一同去了废弃车间。
流浪狗们一窝蜂冲上来,又被洛昙深用狗粮一窝蜂引走。
单於蜚看着他逗狗,唇角轻轻扬了扬。
洛昙深转身时,单於蜚唇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
废弃车间安静下来,洛昙深走过去,两人隔着两步远对视。
须臾,洛昙深说:“我还想要。”
第42章
流浪狗们吃饱了大餐,纷纷跑去废弃车间外撒欢。窗外光秃秃的枝丫上停着几只毛色灰暗的鸟,正在凛冽的寒风中亢奋鸣叫。
原本整齐堆着旧棉絮和箱子的角落凌乱不堪,两条人影靠在一处。
洛昙深靠在单於蜚怀里,舒服得半眯起眼,身子骨被快意接管,腿脚发酸发软。他懒得委屈自己,将大半重量都倾在单於蜚身上,也不管对方扶不扶得住。
单於蜚手上的茧弄得他惬意极了。单於蜚的手指好像也比他自己的有力。
他后背倚着单於蜚,听得见单於蜚沉闷的心跳,肩颈上是单於蜚呼吸时铺洒的热气,他中意那热气,甫一接触,浑身就泛起一阵酥麻。
快意从那一处扩散,下至蜷曲的脚趾,上至放弃思考的大脑。他高高仰起头,枕在单於蜚肩头,一边无意识地蹭,一边任由吟声从唇边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