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颀长伟岸的身影逆着光,无端显得深沉危险。
唐言蹊被吓了一跳,神色更加疲惫,“你……”
不是已经走了吗?
为什么还站在她门外?
而且,衬衫还半开着,胸膛上有女人的唇印。
陆仰止一步跨进来关上了门,反手把她扣在了门与他中央。
不知是不是月色太冷清,他眼底的色泽也结了冰,呼吸粗重,意识混沌,唯独脑海里有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刺着他的神经。
“是你让庄清时给我下药的?”他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来,怒意十足。
唐言蹊愣了两秒。
又回想起他今天不对劲的样子,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而后讽刺地笑出声,“她真有这么大胆子?我还以为她会怂得不敢下手呢。”
她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毕竟庄清时这种贵族门庭里出来的仪容规整、礼节优雅的千金小姐,都做不出如此龌龊下流的事。
“唐、言、蹊。”
三个字从男人的深喉间蹦出来,随着他一拳重重砸在门上。
五官的轮廓变得凌厉而伤人,他攫住她的下巴,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笑,只觉得心彻底凉了,怒意却止都止不住地拍打上岸,“果然是你?”
唐言蹊不想理会他莫名其妙的怒意,挥手推开他,“你和你未婚妻之间的事,别什么都扯上我……”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拉住了手腕。
后背撞在衣柜上,疼得她眉头紧锁,还没有任何反应,就又被堵住了嘴唇。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什么怜惜可言。
陆仰止觉得自己疯了。
是被她的冷漠一点点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的挣扎,反而生出些扭曲的征服的快感。
哪怕是恨着都好,好过她对他的全然不在意。
好过她怂恿其他女人给他下药,也好过她刚刚那句——
你难受,就去找她解。
“你当我是什么,嗯?”男人托着她的后脑,碾压着她的薄唇,开口间把含着酒气的空气渡进她嘴里。
唐言蹊晕头转向的,却始终不放弃往外推他,“你是什么关我什么事!陆仰止,我说了多少遍,你这个人我不想要了,你给我滚开!”
你这个人,我不想要了。
他的动作一顿,一种凌迟的痛楚绞住了他的灵魂。
可是这痛楚很快在药物的炙烤下化作了慾念。
心有顽疾,无药可医。
——“陆仰止,你说你多可怜。”
——“你苦心孤诣地为了她做了多少事,五年前五年后都是如此!而你爱的人呢?”
——“你爱的人居然教唆我给你下药,希望我和你滚床单,为什么?”
他难受至极,却怕惹她不开心而强忍着退出她的卧室。
原来这一切在她眼里分文都不值。
就因为他晚了那么几天,她就决绝至此吗?
唐言蹊大惊失色,脸色白得厉害,失声尖叫道:“你别逼我,陆仰止,你别逼我!你停下!”
有眼泪从她睁大的眼睛里滚落,女人削瘦的身子在颤抖。
不知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英俊的脸上神情是冷漠而残忍的,“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我。”
唐言蹊看不清他那张脸,只能听到这无可转圜的语气。
陆仰止捉住她的皓腕,“唐言蹊,你当真那么烦我?”
她的眼泪不停,儿时的情景交织重现,只让她生出想杀人和自杀的冲动来,“是,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男人亦是累得仰躺在床上,黑眸里,一丝光亮也无。
忽然,他哑声开口:“唐言蹊。”
身边满身狼藉的女人闭着眼,泪都流干了,呼吸微弱,仿佛已经死去。
“别给我装死。”他伸手擒住她的手腕,“看着我!”
唐言蹊还是不睁眼。
陆仰止恶狠狠地盯着她,忍住了想把她眼皮撬开的冲动,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烟,坐起身来,背对着她。
一团青白的烟雾从他削薄的唇中飘出来,衬得他的嗓音,沙哑疲倦到了极点,“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