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推了推无框眼镜,一如既往的面瘫。
“你说唐言蹊在哪家医院来着?赶快带我过去!去晚了连收尸都赶不上!”
霍无舟听着她这故意把字咬得格外清晰的语调就知道话是说给谁听的。
眯了眯眼睛,水墨画般黑白分明的眼眸将女人愤怒的脸蛋圈着,淡淡一笑,“不上班了?”
“陆总给我放了两天假。”容鸢剜了椅子上正襟危坐、无动于衷的男人一眼,“我也懒得在这儿呆着,走。”
在这种小事上,霍无舟自然是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何况,他也知道容鸢在气什么。
老祖宗生病这几日,陆仰止一次都没去看过。
唯独有一天在住院部外面瞧见他的车,却是来接那位准影后庄清时出院的。 容鸢简直不理解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说病就病了,直到赫克托欲言又止地告诉她:“老祖宗每天晚上都在陆家外面等到那位小祖宗睡了才肯回来,这天黑得越来越早了,一到晚上就冷得要命,前几天还
下了场秋雨……”
想生病,还不简单吗?
容鸢坚定且执着地认为这是陆仰止的问题。
按照她的话讲,他大可以把人接进家里,再不济也该找人送她回家吧?
再再不济,给她一把伞会怎么样?
陆家家大业大的,缺一把伞吗?
她这两天不停在陆仰止面前晃,有事没事就故意念叨两句唐言蹊的病情。
结果呢,被男人面无表情地赶出办公室。
宋井也忍不住提醒她,别再在陆总面前提起唐小姐的事了。
这事儿一桩接一桩的,根本论不出个因果对错。
唐小姐的性格有多无赖,大家都有目共睹。
只要给她一个小小的缝隙,她就能在地上挖出一片汪洋大海来。
大小姐这两天又不开心,哪能随便就让她进门了?
容总还是被陆总这个做哥哥的惯坏了,换了别人,谁敢这么三句不离的嘲讽他?
霍无舟倒也破天荒地没拦她撒泼,甚至偶尔靠在办公室门外的墙上,听着听着,薄唇就不由自主地扬起来。
他这淡漠如寒山静水般的微笑被容鸢撞破过一回,她黑着脸问:“你笑什么笑?”
霍无舟敛起笑容,喉结一动,吐出两个字:“有趣。”
“什么有趣?”
“你。”
容鸢一怔,脸色微微红了,还是跟屋里的男人堵着气,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
硬邦邦道:“你才发现我有趣吗?”
霍无舟平铺直叙、无波无澜道:“我没见过哪个千金小姐脾气大得像个市井泼妇。”
容鸢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紫,气得要炸了。
她从小就是出了名的智商有多高,脾气就有多大。
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她,她也一直以此为傲。
骄傲且孤独着。
对身边所有的男人都看不上眼。
她曾以为,太过优秀、太过聪明的女人,大概都无法与身边人相处融洽。
直到,她认识了那群“奇葩”。
直到,她见到了那个每天混迹在男人堆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女人。
“霍无舟。”她在医院的走廊里轻声叫住他。
男人脚步一顿,不声不响地看向她。
容鸢吸了下鼻子,觉得这个秋天真是说不出的寒冷,“你跟在我身边,一是为了我哥,二是为了等你们老祖宗回来。”
男人不吭声,眸光却深寂如海面。
“现在她已经回来了,以后有可能还会再走。”容鸢抬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那你呢,你会不会和她一起走?”
她能指望他在她身边呆多久啊……
她是要嫁人的。不管是为了家族还是父母。
这几日爷爷也染了重病,父亲叫她回家好几次,无一例外都是给她介绍对象。
而他,也迟早要成家立业吧。
何况他心里还有一个深爱的人。
“想赶我走了?”霍无舟唇角冷冷一勾,蓦地想起前几日他送她回容家时,见过一个开跑车的二世祖。
拎了不少礼物去看她的父母,一行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那画面仿佛定格在眼前,让他觉得十分刺目。
可是他又没资格说什么。 “怎么。”女人的沉默让一向沉得住气的霍无舟都心生烦躁了,手臂一展抵住了她身后的墙面,俊脸凑得很近,眼神隔着镜片凉凉地摊开在她不知所措的眉眼间,“见过几个相亲对象,春心萌动了?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