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伤疤为起点,连成一笔五个字母——Ogier.
霍格尔。
像是被人撕裂了伪装,暴露出最卑贱、最低劣的秘密。
容鸢的眼泪倏忽间从眼眶中滚落。
那种丢人现眼的感觉,无法言喻。
在一个永远不会回应他感情的男人面前,她的心思一览无遗。
往日的骄傲霎时间破碎,她呆呆地望着地面很久,才伸手捂住了脸。
男人的指肚缓缓触上那五个字母。
后四个光滑平整,是刺上去的没错。
可第一个字母O,却有一处结了疤,不难推测出这里曾经受过贯穿一类的重伤。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低沉沙哑的笑声混着令人不理解的沉暗情绪,“容鸢,你一直以来遮遮掩掩,藏的就是这个?”
女人没有回答。
他也没有抬眸看她。
目光所及之处,地板上渐渐多了一滴一滴的水渍。
是从他头顶落下来的眼泪。 他呼吸一窒,猛地起身,把她抵在墙壁与自己之间,另一只手捏紧她的下巴,黑眸死死圈住她失措的脸庞,眸光灼亮惊人,“告诉我,为什么要在身上刻我的名字,嗯?”
正文 第144章 简单多了
女人的视线仿佛无法聚焦,就这么涣散地看了他半晌。
静静莞尔笑了下,“如果我说我刻的Ogier不是你,是不是显得太矫情了?”
她顿了顿,闭上眼,“大概你也不会信吧。”
霍无舟没说话,眼中的墨色氤氲成片,颜色更加浓稠。
容鸢心底的委屈和怒意交织在一起,见他不言不语、深沉如海的模样,就更是难受,“你给我滚开!我不想看见你!”
剖开了她最丢人的秘密还不够,还要来嘲笑吗?
霍无舟,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真的挺糟糕的。
她伸出来打他的手被他紧紧攥在掌心,“容鸢,你喜欢我?”
这话,让原本还在挣扎的女人瞬间安静下来。
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
她分辨不出他深沉的口吻中那一抹笑究竟是讽笑还是其他什么,只听到他继续慢条斯理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女人的指甲嵌入掌心,笑得一脸破罐破摔,“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不,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不喜欢你了。”
男人眼底席卷开沉暗的风暴,语调却不惊不怒,平平无奇,“是吗?”
他也不说什么嘲讽的话来寒碜她,可就是这种看破一切的平静让容鸢更加难受。
她情愿他一巴掌扇过来打醒她,笑话她,也不愿意他用这种冷静的态度对待她年少无知的感情。
就仿佛,这些感情在他眼里,还不够挑动他半点情绪的。 她像是和他较上劲的小兽,竖起满身的刺,冷声道:“哪个女人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几个错误的人?何况你霍无舟长得又不丑,本事又大,还满身都是故事,这样的男人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身边无微不至
地照顾陪伴几年,动心是什么很难的事吗?”
男人看着她梗着脖子的样子,低笑,“是不难。”
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容鸢微怔。
却听到他问:“那我是做了什么让你改变主意的事?”
改变主意?
容鸢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
片刻后,脸色涨得更红。
他是问,他做了什么让她渐渐不喜欢他了的事!
逐渐顺着话题深究下去,却只能触到满心的冰凉。
霍无舟离她很近,察觉到了她突然低落的情绪。
半晌,只听她道:“脚腕上的纹身可以洗掉,我也没打算带着它结婚去恶心我未来的老公,你放心。”
容鸢推开他,“我不会给你造成什么负担,你就权当不知道这件事就好。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它也没什么意义。”
她的话如同一根针,没入男人的神经里,疼得他皱眉,却怎么也无法翻出踪迹将它取出来。
只能任它这么时不时的发作,别无他法。
他有心爱的人,那人不是她,不是“容渊”,他甚至不肯告诉她是谁。
她也要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
这不是两个人一开始就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为什么撞破了这个秘密,却让霍无舟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