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止制住怀里乱动的女人,“清时,怎么回事?”
“是她,是她抓我!是她让那些人虐待我,是她,都是她!”
陆仰止沉了脸,反驳道:“你在说什么,清时,你看清楚,不可能是她。”
唐言蹊抱臂站在几步之遥地台阶上,居高临下,像看蝼蚁般看着那个快要被梦靥逼疯的女人。 “你失踪的那天,她在家里。”陆仰止说着这番话,不知是为了说服庄清时还是为了说服谁,每个字都比前一个字分量更重上几分,“后来她身体不好还进了两天医院,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做这些事,
你再好好想想。”
庄清时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陆仰止?”
男人蓦地一僵。
唐言蹊也挑了下眉梢,笑望着她。 “我没疯,我没有。”庄清时慢条斯理地摇头,在男人怀里仿佛得到了鼓励,迎上唐言蹊的打量,很缓很慢地道,“她从很久之前就在监视我,她让人给我写了很多威胁我的信,用人的血,还有、还有很多可怕的事情。后来我被抓到这里来,那些人管她叫大小姐,那些人都是唐家的人,他们一边打我一边说是为了大小姐报仇——他们说,要不是因为我,五年前他们的大小姐也不会被陆三公子逼到引产血
崩的地步。”
庄清时边说边有两行眼泪划过脸颊,说到最后哽咽得不成句子,“他们还差点对我……对我……如果不是我及时扎伤了自己的腿、扫了他们的兴……”
陆仰止越听越觉得荒谬,本想止住她,却又在余光将对面女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时,眸色深讳起来。
“言言。”
“你信她说的?”唐言蹊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波动,陆仰止却突然发现,他有些看不透她眉眼间的云雾了。
而她的眼神也那么浑浊,不似从前清澈。
好像眼神背后是另一个人的眼睛,在透过她,冷笑着看着他。
监控室里,顾况和白衣人站在墨岚身后,听到他笑着称赞:“催眠的效果还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白衣人谦逊一笑,“墨少过奖了。”
顾况皱眉问:“效果不错是不错,不过你确定老大能让陆仰止把庄清时丢在这里?” “不能又如何。”墨岚勾唇一笑,“你别看她现在神志不清楚,但是陆仰止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她都看得见,记得住。等她清醒过来再想起她的男人是如何护着另一个女人、如何质疑抛弃她的,大
概也就离死心不远了。”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得到老大。”顾况耸了耸肩。
“如果是庄清时被丢下,我自然没什么损失。”墨岚淡淡道,“反之,如果是言被丢下……”
顾况似笑非笑,“那你还赚了。”
“让乔治下去帮帮她。”墨岚单手撑着头,望着监控里愈发模糊的画面,“还有外面的人也给我撑住了。等我解决完这里,再亲自出去会会那个厉东庭。”
顾况应了一声,还没离开,脚步又顿住,不回头地问:“不过,催眠不是有时效的吗?万一她中途清醒过来——”
“那就让陆仰止死在里面。”毫无情绪的一句话,不假思索,“狙击手随时待命,倘若言有任何不恰当的举动,就不用留陆仰止的活口了。”
——要么生离,要么死别。
他总是不能让他们如愿的。
呵,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以为你们的爱情值几个钱? 可笑。
正文 第170章 青山处处埋忠骨
地牢里,对峙的气氛分毫没有减弱。
唐言蹊自从问过那句“你信她说的”之后,就再没开过口。
外面依旧是山崩地裂炮火连天,这里,却自成一方安静的天地。 或许是男人的表情语气都太过平缓沉稳,才让地牢里的气氛显得如此安静,他的目光一瞬不眨地绞在唐言蹊脸上,问:“你听得到外面的声音,也应该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言言,你告诉我,你是怎么
进来的?”
也说不上是多么尖锐锋利的语气,却让唐言蹊觉得心上有一道小小的裂口,“扑哧”一声就被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