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法地给她做吃做喝,她连赏个脸都不赏,满脑子惦记的都是让你替她去送死,这种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男人没理会她。
“陆仰止!”乔伊又叫了一句。
陆仰止这才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回过头,只是扫了她一眼,视线如同淬了霜的刀锋,冷漠犀利,让乔伊瞬间哑口无言。
“不是要给我上药吗?”片刻,他脸色稍霁,“走吧。”
陷入爱情的女人大多如此,无论对方对她有多狠多差,只要稍稍语气缓和几分,便又忘了所有屈辱、心甘情愿地化作飞蛾扑进他架起的火堆里。
乔伊心里难过归难过,到底还是无法对他身上的伤视而不见,点了点头,僵硬道:“我去拿药。”
在角落一直观望着的宋井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毕竟在陆仰止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乔伊看不出来的那些,他看得清清楚楚。
忍不住想要追下楼去,对唐言蹊说些什么,却被一只横空插来的手臂挡住了去路。
“你知道为什么看和听都是一件事,人却长了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而说和吃是两件事,却要共用一张嘴吗?”那人淡淡地问。
宋井看着一旁身穿白色西装风雅至极的慕北辰,皱眉道:“为什么?”
慕北辰笑吟吟地放下胳膊,理了理西装,道:“为了告诉你们,多看多听,少说话。”
“可是陆总明天……”
“他自己心里有数。”慕北辰的眸光逐渐变得幽深,“你不要让他难做。”
“这不是闹着玩的,慕先生!” “不然呢?”慕北辰回身,褪去了平时的温文尔雅,脸上的表情一派沉然凝肃,“有些温柔乡不能往里陷,留得越久越会舍不得。他们迟早要分开,你现在告诉唐大小姐,对方也不见得会承你家陆总的情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会去通知池慕和厉东庭,想办法让接下来的局面不要变得太一发不可收拾。”
宋井被他几句话震住心神,好一阵子才缓缓攥紧了手掌,“我听你的。”
……
暴雨过后,河堤两岸一片疮痍。
唐言蹊穿着雨靴随肖恩、杰弗里走在泥泞的小路上,鞋底好几次打滑,若非有人搀着,她根本登不上这片高地。
而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河道下游被涝灾淹没的葡萄园和庄稼地。
饶是杰弗里比肖恩淡定许多,见状也不禁皱了眉,“去年的收成本来就不好,今年这一场雨下来葡萄树死得死伤得伤,来年估计又要少一大批贡酒。”
“都什么时候了,你满脑子想得还是贡酒?”肖恩白了他一眼,还没开始教训,就被杰弗里一个噤声的手势堵了回来。
杰弗里朝着一旁女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肖恩似有所觉,看了过去。
只见女人不知何时走到了高地边缘,风猎猎作响,吹着她的衣衫和头发,疮痍狼藉的山河田野沉默地横卧在她褐色的眼眸里,她脸上的表情似是极致的悲悯,又偏偏诡异的平静。
风灌过高山平原,停留在她的耳廓,声音重如擂鼓。
女人抬眼看向远处隐隐发灰的天色,阴云,似乎又从远处蔓延开来了。
她忽然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莫名压过了隆隆的风,“你们说,那片雨云什么时候会飘到这里?”
杰弗里早有准备,答道:“气象台监测到的下一场雷雨在一周后。” “一周。”唐言蹊勾唇,眼里半点笑意也无,“还有一周的时间,这里又要发一次灾。离这里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就是罗马教廷,全世界最大的教堂!天主教的圣地!这些村庄就算再小再贫穷也都供着教
堂的香火,为什么他们的主却连自己脚下的子民都不庇佑?”
“大小姐……”
“你去告诉陆仰止,我不准备等他太久。”唐言蹊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对肖恩道,“今天下午我会自己登门拜访布莱恩公爵。”
杰弗里一听脸色都变了,“小姐,使不得!布莱恩公爵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您去了肯定会被刁难。”
“那又怎么样?”
“不可,我和肖恩奉命保护您,肯定不能让您涉险。”
“不能让我涉险,”女人心头搓起一层怒火,声音也扬高了,“那你他妈让老子在这里屁都不干,光看着陆仰止和潘西家那位小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