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他周围的人都比他能说，先是姚姝，再是齐子尧。姚姝好歹是个文科生，齐子尧一个国外长大的金融男竟然也这么能说。他想他要是有他们一半的口才，他就能在段林之走的时候说服他留下了。
但他天生就不是个温柔的人，憋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也不敢去看齐子尧，盯着地板，地面砖石倒映着初夏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白得刺眼睛。
齐子尧也没有再说话，屋子里只有游戏机在等待再开一局的电子声，反倒静得要命。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多久，只觉得不得不开口了，左岩才说，“那你还告诉我做什么……”话没说完，左岩的右脸就被猛拧住了，“啊啊啊痛痛痛尼玛……”
“因为我觉得你这人吧，要是不告诉你你就永远不知道。我这人从来不暗恋人，就把我的综合考察结果告诉你吧。”
“……你什么时候考察的？”
齐子尧坦坦荡荡，“我俩睡的第二天，我哥不是领你来吗？你看都不敢看我一眼，笑死我了，”他顿了一下，“明明前一晚喝成那种死猪样，还来牵我的手。”
左岩嚎了一声，“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一会儿喊你室友，一会儿又喊什么林的，撅着屁股在我面前勾。引我。”
“……”
“我就带你去开房间了。”
“……”
左岩瞬间对齐子尧这人刮目相看。他原本觉得这人还挺实诚挺值得交个朋友的，哪知这人从头到尾都是个色。鬼，竟然一边跟他交着朋友一边瞄着他的屁股！想到春天那次烧烤，齐子尧还带着裴诚呢，还对他说屁股……
卧槽。他看齐子尧的眼神都变了，一会儿觉得这人长得是真不错，一会儿又觉得这人真是渣攻，比段林之还不如呢，段林之还知道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呢。这么说来，他那些本不应该告诉他的话也不过是情场高手的作品了，难怪他信手拈来全不费功夫。
左岩心想，裴诚肯定是摸清了他的本性，不能忍受才跟姚姝走在一块了。
眼看着齐子尧开始了新的一轮游戏，左岩却仍盯着他漂亮的侧脸想得入神。却听手机又响了一声。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什么事啊？”齐子尧听他半天没有动静。
“导师叫我。”
“你们导师也太依赖你了。”
“我先回去了。”
“去吧。”齐子尧像以前那样摆了下手。
左岩出了门，左拐右拐，直走了两条街道，才趴在路边一个垃圾桶上呕吐起来。他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没有看错，是朋友圈的信息，转发的人是段林之的妹妹：段林之先生、乔宁女士六月五日订婚宴，诚邀大家出席。
作者有话要说： 额……
第11章 chapter 11
段林之订婚那天左岩去了。他很早就到饭店，在对面一个咖啡店坐着。
十点左右，段林之和他的未婚妻从车上下来，然后是父母，七大姑八大姨，接着是参加订婚宴的人也开始陆续出场。
左岩快半年没见过段林之了，这时候联想到自己说的要骚扰他的话还没有履行完，心想要这会儿过去，当众给他一个强吻，这婚还能不能结啦？他想像那时候段林之那些亲戚朋友的反应，想得直乐，乐一阵又在心里骂段林之：真他妈的狠，说什么不好说结婚来对付老子，老子舍得这么对你吗？妈的，说结就结，老子要是狠点，老子现在就冲过去。
左岩的勺子抵着杯子刮得“咯咯”直响，刮得服务员一步三回头，忍了多少次终于没忍住过来说先生请您小声一点，他这才停了手，但过一会儿又刮了起来。
段林之的订婚宴是S市一栋有着百年历史的中心饭店，左岩在几个近代作家的书里看见，自己却从没进去过。
段林之站在门口接待，西装笔挺盘正条顺，惹得来来往往的人都要看上一眼。
他忽然就想到第一次看段林之穿正装，还是他给在学校门口花四百块给买的，花了他近十天的生活费，他那时候只知道段林之家有两个姐姐，他是根单苗，并不知道段林之家里的财政情况，以为他家就算有钱，也就是小康；他一拿到手就去跟段林之邀功，觉得自己真是个体贴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