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泉无语地移开视线,果然成熟稳重什么的都是假象。
接下来几天,他们依次会见了其他股东,除了有两个不知有什么把柄在路鸣手里,非常无奈地婉拒了楚泉之外,其他人基本都同意将手中份额转让。
不过目前的形势已经十分明朗,楚泉能收回百分之五十六的股权份额,加上他原来手里的,已经成为公司绝对控股股东。路鸣就算买下剩下百分之十二也无济于事,除了那点他看不上的分红,基本上影响不了公司的运作。
楚泉不敢细算关千越这次在飞天上花了多少钱,他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知道自己需要努力工作好多年才能还清。
见完最后一个股东,楚泉给钟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需要再召开一次临时股东会议。短时间内连续召开两次会议,钟伟十分头大,直到听楚泉说了要表决的事项,他还十分怀疑:“他们都同意了?真能作出有效决议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楚泉说:“临阵倒戈的可能性很小。”觉察到轿车停了下来,楚泉转头看了充当司机的关千越一眼:“停下干什么?”
“到了啊,傻子。”
随意又亲昵的语气使得楚泉把“你才是傻子”咽了回去。他给了关千越一个“我不跟你计较”的眼神,边跟钟伟讨论细节边解安全带。单手有些不方便,楚泉正试着歪头用肩膀夹手机,一只手伸过来帮他松开了安全带。
关千越正面把楚泉抱了个满怀,一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刻意放慢,突然凑近的脸再英俊也让人忐忑不安。楚泉觉得自己的耳朵也许红了,因为关千越满意地笑了笑,从他身前离开了。
电话那头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钟伟还在喋喋不休:“楚总你觉得如何?”
“按你说的办吧。”
楚泉正想挂电话,钟伟吞吞吐吐地说:“对了,于泽阳提出要和公司解约……”
“随他。”楚泉停了一会:“按合同收违约金就行了,反正现在有人帮他买单。就这样吧,挂了。”
一下车,冬日的寒风扑面而来。楚泉不由得怀念起几天前那个暖洋洋的午后。他斟酌了一会,看向那个满脸写着“快邀请我进去”的人,慢吞吞地问:“外面冷,要不要进去坐坐?”
关千越自然是答应的。他跟在楚泉后面进了别墅,一进去就评头论足:“你家怎么一点人气都没有。”
楚泉跟他熟了,说话就不像原先那样疏离,随口道:“我不是人吗。”
事实上关千越说得不错。楚泉家的装修是极简风格,只有几个单调的色块反复应用,加上楚泉一个人住,难免显得冷清。
楚泉以往很享受这份寂静,但今天家里多了个话唠,注定不得安生。客厅、健身房、书房、家庭影院、厨房,每个地方关千越都要驻足评价一番。走完一圈坐在沙发上,楚泉累得跟跑了三千米似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关千越余音绕梁的点评。
“要喝点什么吗?”他拉开空荡荡的冰箱,犹豫了一下。
“咦,你这还有块提拉米苏。”关千越跟了过来,自觉地端出蛋糕:“你喜欢吃甜食?”
“不算吧……”楚泉盯着那块蛋糕,总觉得有些熟悉:“这块我忘了什么时候买的,放了好久了。”
“我尝尝你喜欢的味道。”不怕死的关先生用食指蘸了点提拉米苏就要往嘴里送,楚泉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好像是于泽阳上次买的。”
关千越动作一顿,一扬手,准确无误地将提拉米苏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同时大言不惭地胡扯:“手滑了。”
“而且吃这些过期食品对身体不好。”关千越揽着楚泉的肩膀往厨房的方向推:“走走走,看我给你做点好吃的。”仿佛刚才那个要吃过期蛋糕的人不是他一样。
楚泉对于他的触碰已经习惯,不再躲闪,两人一副哥俩好的姿势来到厨房。
他对关千越会做饭这件事持高度怀疑,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关千越在厨房里四处乱转,一会把炒锅拿起来掂一掂,一会揭开砂锅盖子看两眼——里头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当关千越从刀具架上取出一把菜刀在手里把玩时,楚泉终于急了:“小心,这刀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