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枪者朝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看清是黑眼睛的家伙,犹豫了两秒,但是脸上很快闪过狠厉之色,手指扣上了扳机。
突然有人大喊:“Barry isn't here!”
歹徒转身扣动扳机,那个说话的人惨叫一声,捂着胳膊在地上打滚,人群响起了压抑的啜泣。
听见枪响的时候,楚泉手上的力道松了。Fred仰起头,只看见楚泉紧闭双眼,用力到眼窝布满了褶皱。他的睫毛剧烈地抖动着,如同暴雨中的树叶。他明明如此害怕,却依然义无反顾地拉开了他。
“没事了,没事了。”Fred直起身抱住楚泉,吻上他毫无血色的嘴唇。
一种原始的冲动支配了他们,楚泉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吻,拼命吮`吸对方的唇舌。流到嘴角的眼泪被粗暴地舔舐,又咸又苦。
另一边,两个持枪者发现刚才说话的人是Barry的朋友,其中一人走过去,脚踩在那人的伤口上,逼问Barry的下落。
那个卷发中年人的痛呼响彻酒吧,一个女人紧紧地捂住嘴,哭声还是泄露出来。守卫在门口的持枪者扣动扳机,子弹正中女人眉心,脑浆和鲜血飞溅。酒吧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没人再敢哭了。
楚泉和Fred紧紧相拥,吻得越来越绝望。这时又是一声枪响,正折磨中年人的持枪者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声,倒在地上。
门口的持枪者大骇,找不到敌人的身影,便骂骂咧咧地四处扫射。惊心动魄的声响中,楚泉和Fred抱着头,蜷缩在摇摇欲坠的桌子下面。
随着一声愤怒的“go to hell”,门口的持枪者也倒下了。
人群重新骚动起来,哭声和尖叫集中爆发。Fred瞥见角落里站着之前不让他们进酒吧的黑人大哥,正是他端着不知哪里找来的枪,打伤了两个歹徒。
“Everybody it’s safe now!”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连滚带爬的朝门口挪动。Fred拖着楚泉从三条腿的桌子下钻出来,然后向着门口跑去。楚泉腿软,没几步就跌倒了,差点被后面蜂拥过来的人潮踩伤。
他们不辨方向,只是狂奔。头顶是一轮残月,公路泛着一层冷淡的白光。身后的喧嚣和哭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四周只剩下他们沉重的脚步声。
“这是哪啊。”楚泉望着阴森森的树影,停了下来。
“不知道。”Fred叉着腰喘气:“我没来过这里,不过也可能是太黑了,看不清楚。”
两人站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劫后余生的喜悦一点点淹没了他们。“对不起,”Fred说:“我不应该带你去酒吧的。”
楚泉精疲力竭地摇摇头:“不怪你。”
Fred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看见远方一点暗淡的霓虹灯光,惊喜地招呼楚泉:“那边有家motel!”
那果然是家小型的motel,灯牌布满灰尘,外墙已经泛黄。前台坐着一个打瞌睡的亚洲女人,勉强睁开眼说了个价钱。Fred付了钱,女人丢给他们一把钥匙,又会周公去了。
房间在二楼,门一打开,淡淡的霉味迎面扑来。里面有一张双人床,床单不知多久没换过,灰扑扑的。楚泉顾不上那么多,随便拍了拍就躺上去。Fred进浴室看了看,告诉他有热水。楚泉躺在不太柔软的床上,“嗯”了一声,没有动弹。
Fred从浴室出来,站在床边俯视他:“你没事吧?”
“没事。”楚泉笼罩在对方的影子下,感觉气氛怪怪的,就挣扎着想起来。Fred握住他的手,把人拉起来后也没放开,反而紧紧地握住了。他在床边坐下,两人对视着,一时无话。楚泉发现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想起之前那个失控的吻,忽然觉得今晚的一切都格外疯狂。
此时没有让人胆战心惊的枪响,没有凄凄切切的哭声,只有昏黄的一盏灯、开裂的墙皮和深蓝的床帘。
Fred深深地望着他:“我们做`爱吧。”
今晚的遭遇让楚泉的神经已无暇再产生剧烈的情绪,他对上那双清透黑亮的眼睛,不仅没有拒绝,反而笑了笑。
Fred捧着他的脸,非常温柔地吻着。楚泉也像动物疗伤似的,笨拙地用舌头舔他的伤口。这个缠绵的亲吻持续了很久,直到Fred试探着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楚泉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Fred停下动作,小麦色的皮肤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的声音因为情欲而变得低沉:“你是第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