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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扩散了许祎唯要来探班的消息,沈默一到现场就看到周围的人用无比同情的目光望向他。
当然,同情的这一波人并不包括方导。
方奕文坐着折叠椅,看到沈默向他走近,昨天晚上的场景猛的一下全铺在眼前,吓得他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谁他妈知道表面不和的沈默和许祎唯会是那种背地里在酒店里亲嘴的关系。
方奕文根本不敢深想,可偏偏知道这两人都是有婚姻家庭的人。
且不说沈默会不会来堵他的嘴,光是许祎唯这个不好惹的说不定会买凶灭他的口。
“啊哈哈哈。”方奕文朝沈默干笑几声,站起身往布景里走,对讲机凑到嘴边装作自己很忙。沈默眉头蹙起,跟在方奕文身后,说自己有事要说。
方奕文慌得要死,心想: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谁知,沈默就像个躲不过的业障,跟在他的身后,虽一言不发但存在感十足。
方奕文走进一个没人的小巷,终于回头向沈默举手投降:“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沈默无奈笑了,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给方奕文,说:“我和许祎唯的关系没您想得这么复杂。”
方奕文看清照片,是一张结婚凭证,心中更是一阵惊涛骇浪:妈耶,这比双双出轨还刺激。
妈耶。
贰拾.又一次
许祎唯来了,一身禁欲的西装革履出现在尘土飞扬的片场,面上雷打不动的不苟言笑,径直走向刚拍完一条打戏浑身脏污蹲在监视器前看回放的沈默。
沈默脸上灰扑扑的,发丝睫毛上满是尘土,嘴唇化了干裂妆,他看时很认真,和方奕文讨论哪个部分需要换了演绎方式,根本没注意到有个人靠近。直到一双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出现在视线范围,他巴巴地抬头一看,对上不怎么愉悦的表情,却哧地一声笑了。
沈默瞳孔的颜色沉沉像曜石一样,眼睛一弯嘴角一笑,许祎唯积攒一夜的压抑和惆怅瞬间湮灭。
“这么脏。”许祎唯皱着眉头,掏出口袋里的纸巾作势要往沈默脸上擦。沈默眯起眼,抿着嘴唇等许祎唯动手,听见寂静中忽然炸起平地一声雷:“许——许总!您别把妆给弄坏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这个不要命的化妆师,纷纷投向同情的目光。
只见许祎唯表情一滞,收了手,低哼一声后和沈默拉开距离,装作没事人一样叫来亓渡,要他搬一张椅子。
许祎唯在导演身边坐下之后,热闹的片场出现片刻死亡一般的寂静,几分钟后才恢复了日常的喧嚣。
其他人离得远倒是习惯得快,可这就苦了方奕文,生怕做错什么惹到脾气不好的许祎唯,完全不敢动。
“方导。”许祎唯的目光一直追随沈默,声音轻得只有他和方奕文能听到,“昨天的事情……”
又是昨天,怎么还是昨天???
方奕文几乎要昏厥过去,沈默今天一大早不是刚说过吗!!!
“我和沈默的关系就像你昨晚所看到的那样。”
许祎唯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规整的纸递给方奕文,“这是佐证。”
方奕文一打开,看清内容后只觉得这纸烫手得很,差些给抛了出去。
这他妈是结婚证的复印件,还他妈是彩印。
方奕文慌上加慌,赶忙把纸折起来还回去。
这对夫夫的行事风格着实特别,吓得方奕文心里一阵犯嘀咕:你们一个手机存图一个随身带彩印,可真是牛批大发,现在都还没被其他人发现可真是世间一大奇迹。
片场机位调整完毕,沈默骑上马,身上的衣袍破了大半,精壮的线条暴露在空气中,视线穿过尘飞的空气望向不远处监视器前的那个人,抛了个小眼神。
有人窃窃私语:“诶诶诶,你们看到没,沈默是在挑衅吗?”
众人全然没注意到,不苟言笑的许祎唯攥紧手,耳朵渐渐透出桃粉色。
开始拍摄,亓渡走近许祎唯,附耳说话。
“老许回国了。”
许祎唯神色微变,抬头和亓渡对视一眼,立即道:“我们现在回去。”
许祎唯起身要走,亓渡和方导打了个招呼,二人没能走多远,身后忽然传来几声极为刺耳的惊呼,片场乱了起来。
许祎唯猛然回头,方才还在马上恣意驰骋的沈默正痛苦地蜷缩在地,受惊的马向外疯跑,及时被工作人员拦下牵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