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都还在,里面的东西还在。
从领子上扯下一枚扣,跪坐在墙前刻拿到手机后刻写记忆里的每一件事。我坚信,只要我记下每一件事马冬和周朗就会承认我是正常的,不再给我肚子里安一个莫须有的孩子。
身后,周朗和马冬聊天。
“……查不到谁给她的手机,那群废物!”周朗道。
“也许,应该药物干预一下……”
“不用,我坚信她是装的。赵乔,”周朗搭在我肩膀,在我耳边道,“不管你怎么装,现在的日子是你必须要过的,你能接受接受,不能接受也要接受!喜欢刻字,那就尽情刻吧。”
松开我肩膀,周朗和马冬离开。
没了他们在一边,我注意力更加集中。只是要记的东西太多要理的东西也不少,我掐着纽扣刻累了睡,睡醒了吃,吃饱了继续刻。
日子迈入夏天,我肠胃不好,吃了吐吐了吃过了好久才过去。睡眠也不规律,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
一天午后,在墙边醒来后我掐着纽扣继续刻。夏风从窗口吹进,把窗帘高高扬起。窗外树上知了叫的很大声,似乎有发泄不完的精力。
捧着肚子换个姿势继续在刻字时,窗外的知了声突然停了。
我手顿住,心在这一瞬宁静,脑后微微发凉。眼前一点点变的清晰,从指下方存蔓延到平米大距离再是半面墙壁。
松掉扣子我抬头看墙,上面刻了整整半面墙的鬼画符。细细辨认下,全是刘安两字。
刘安……
心底一刺,痛的我呼吸窒了两窒。
那天,常助理来到精神病院探视我,和我说,刘安死了,死在我刀下。然后……我昏过去,一群人说我怀孕。
我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左手轻抚的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就在我看时,肚子里微微动一下……
门被打开,我随着声音回过头去,看到周朗走进来。他一扬手把西服扔到一边,像拎个娃娃一样把我从墙边拎起来放到床上。
我木木的看穿衣镜里那里神情有些呆滞的女人,她穿着宽大的孕妇装坐在床上,肚子隆起一个小包。
坐在她身边那个男人熟门熟路的掀起她的衣服,把耳朵贴上去。
“今天动没动?医生说四个月能听到胎动了……”
我眨眨眼,镜子里那个女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曾几何时,刘安也曾这样趴在我小腹上,听孩子的胎动。
我低头,眼泪落滑落在周朗脸上。他抬手摸了下,缓缓抬起身看我。
审视一会儿,他冷笑出声,“装了这么多久疯,终于不装了?怎么,怕我今天晚上真上你?”
他伸手握在我脖子上,偏头半吻半咬上来,“放心我不会碰你,我说过我要这个孩子。谁也不许伤害,我也不行。”
我痛哭出声,心口撕扯着痛。哭到上不来气,小腹一抽一抽的痛,滚在床上一身冷汗。
周朗脸色微变,探手进我衣服一抹,抹出一手鲜红。
“赵乔!”他扼住我脖子,怒吼,“你干了什么!我警告你,这孩子有个好歹你就去陪葬!”
“好,我去死!”我痛的眼前发黑,握拳用力砸向肚子,“我给他陪葬……”
周朗一把握住我手,抓起我头发强迫我抬头看他,“你做梦!”
松开我,他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二十分钟后,我昏迷在去医院的路上。
再醒来时我已经在病房,双手叠在小腹上,手下的触感告诉我孩子保住了,我暗无天日的日子还要继续。
床边,医生道,“孕妇情绪波动很大,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
“孩子怎么样。”周朗问。
“孩子没事,很健康。”医生声音有些犹豫,“只是,孕妇现在并不是最佳受孕期。她小腹上有伤,只怕孕后期会非常危险。而且她……”
“那你就早做准备,让她们母女平安!”
“……我懂了周先生。”
医生出去,随带把门关上了。我深吸一口气,氧气瓶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周朗起身,双手支在床上看我,“你寻死失败了。赵乔,我的耐心真的有限,你若是聪明就给我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