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谨慎!
看着马桶里的水打着漩涡冲下去又灌满,我把手机放进水箱,然后攥着手心出了卫生间。
王姐还在做饭,香气源源不断的从下面飘上来。
我再次回了主卧,从妆台抽屉拿出手机,我曾经用来定位刘安那部。
按亮屏幕,刘安在里面看着我笑。我们的结婚照让我一张一张全都毁了,甚至连原来那部手机上的电子相册都被我一张张删除。
这只手机因为被我弃用,幸存下一张。
仅有的一张。
我盯着看,看到把泪眼模糊,抖着手进入相册,按下删除键。
把手机关机塞到抽屉最里面,我咬着牙回到客卧。
我告诉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出。关上门,我靠着门滑坐到地上,坚起一根手指道,“最后一次,刘安,我最后一次哭,你在天上看好了!”
说完,抓着胸口放声痛哭,哭到整个世界都是晃的。
五分钟后,我止住哭声擦干眼泪,爬起身来回到床上躺好。
门恰到好处被敲响,我嗯了声后王姐推门进来。她扫了我一眼,笑道,“小乔啊,吃点东西吧。我做了好几样你喜欢吃的,你下楼吃?还是我给你端到楼上来。”
我没说话,王姐叹气,“小乔啊,姐知道你委屈了,可你要顾着自己身子啊,姐给你端些粥上来吃。”
王姐这一去好一会儿,再回来手里端着清粥小菜,身后跟着拿着一叠文件的周朗。
她把粥放到妆台前,陪笑着调节气氛,“要不,我把饭都端上来,小朗你陪小乔一起吃?”
周朗拉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目光锁住我对王姐道,“我和小乔有话说,王姐你先出去下。”
王姐伸手轻推了下周朗肩膀,“小朗,你好好说……”
“我有数。”
王姐还想在劝,可在周朗回头看过去时,转身走了,顺手把门带上。
周朗再次看向我,“哭过?怕死?”
我看着他不说话。
“看这个。”周朗把文件打开放到我膝上,“不管你疯没疯,这上面的字你还认识吧。我不会让你有事,不会让你死。”
我低头看那份文件,是一份精确的测量预估报告。
“江医生和几个妇产科,外科专家一起对你的情况会诊。你的伤口有七成的机率度不过孕后期,不过我不用你度过整个孕后期。孩子七个月器官就发育成熟了,到那时就可以剖腹把她拿出来。从明天开始我会安排营养专家来合理调养你饮食,只要孩子是健康的用不着在你肚子里多长多少肉,七个月绝对能坚持下去。”
没错,文件上是这样写的。
他们估算了胎儿在以后日子里的发育标准,拿出数据有理有证的计算疤痕能承受住多少压力。
后面还附有几份剖宫产休养不足半年就再次怀孕而且足月生产下来母子平安的案例。
在这些资料后面,另附着一份房产转让合同。
就我身下这别墅,只要落了字就是我的。
我抬头看周朗,他也在看我,“放心了吗?我也不想我孩子一生下来就没妈妈。如果你还有别的条件,可以提。”
“什么都可以?”
“婚姻不行。”
“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妈。”
周朗没说话,回手端过粥,舀起一勺送到我嘴边。
我低头看一眼,微微张嘴含到口中。
他又舀一勺送过来,嘴角挑起一个弧度,“我从来没有限制你去任何地方,小乔,是你自己装疯卖傻不出去的。”
……
我吃了小半碗粥就再吃不下去,咽下那些粥好像带着毒,它们噎在喉咙处顶的我嗓子痛。
没过一个小时我就把它们全进了马桶。
中暑加狠哭,我软在床上躺了三四天。
这中间马冬来过一次,和我聊了一次天。他坚信我是不正常的,我坚定的告诉他我是正常的,结果他更加确信我还没从刘安死的打击中走出来。
他长叹一声,道,“小乔,一切都会过去,我希望你好那天不要走极端。”
我看马冬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极端是指拿刀捅了周朗吗?那如马冬所愿,我没有!
“唉。”马冬长叹,走出门去对门外人说,“千万不要再让她受刺激了,如果你真想要那个孩子,就让小乔维持现在这个状态。就这样,我都不确定她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