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分钟过去,电梯间人流开始稀少,陆知年的手机在无数遍无人接听后变成机械的女生“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那天在电梯间里等到午夜十二点,也没有等到一个男人站到我面前说:你好,我是陆知年,我来看我的妻子赵乔。
回到监护室,我笑对昏迷着的赵乔道,“你老公应该对医院的路不熟,他一定会来的,你要坚持下去。”
一夜过去,陆知年没来。
一上午过去,陆知年没来……
到了下午,钱医生出现在赵乔的监护室里。他对刚睡一会,脑子还迷糊的我说,“赵乔就拜托你了,等她醒了麻烦你告诉她,她自由了。”
我昏沉的点头,等到监护室外只留下我和走来走去的护士,我才惊觉自己听到了什么话。
钱医生说赵乔自由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飞奔出去想问个明白,却发现秦先生的监护室空了。抓住一个护士来问,她说秦先生已经在上午转院,转去什么地方未知。我又问有没有人看到钱医生,护士的回答是他也离开了。
淼儿不见了,保姆不见了。人来人往的医院突然变得空荡荡,所有和赵乔有关,原来紧缠在她身边的人都消失了。只留她一个人躺在监护室里深度昏迷,生死未知。
万幸的是,秦先生在放手前给她医疗卡中留了足够多的保命钱。
赵乔在重病监护室里躺到第七天,我在我的手包里发现一只不属于我的口红。和她最后和我见面那天的唇色一样,淡粉色。
第183章 我爱你,世界第一爱。
犹豫着拧开底座,我没有丝毫意外的在里面看到一张小小的芯片。除了那小小的芯片外,另有一张用眉笔写下,笔迹潦草的小纸条。
“我累了,不要让它再害人了,不要好奇打开,直接毁掉。”
我眯眸回想,这只口红,应该是洗手间里赵乔要帮我看包时塞进来的。她跳楼是临时起意,不然这东西会出现在她给我的文档袋里。
也许赵乔曾经考虑过用这些东西再和秦先生抗争一把,可太多的痛苦和血泪教训让她选择了死亡这条捷径。
我捏起那张芯片,想要把它掰碎冲到马桶,却在狠心用力时犹豫了。关着灯,我在黑暗中坐了一夜。我一直是个胆小无能躲事的人,我没有当英雄的勇气……
坐到天边升起太阳,露出第一缕阳光时,我毅然起身,收拾行囊。
四天时间,我又是飞机又是火车的游走了七个城市,每个城市停留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直到身上的钱只剩下一张够返B市的火车票,我踏上归途。
一回来就听到好消息,赵乔在昏迷十天后醒了。又过了七天,她各项指征正常,转到普通病房。
我爬在赵乔的耳边告诉她好消息,“赵乔,告诉你三个好消息。一是,你自由了,真正的自由了。二是,我找到陆知年了。三是,我做了一件大事,等出了结果后你一定会高兴的。”
我说了那么多话,只有在提到陆知年时,她眼睛稍稍有些色彩。于是我天天在她面前提陆知年,天天编着慌话骗她陆知年会来看她,接她回家。
足足一个月,赵乔终于能站起来了。又过半个月,医生说她可以回家休养。
出院那天,她坐在病床上看窗外发呆。
我知道她在等谁,于是一遍遍和她说,陆知年一定是堵车了,堵了两个小时的车后我和她说,要不我回去吧,让陆知年去我那里接她……他忙的话我就先带你玩几天。
护士交班时,赵乔起身了。她借来护士的笔,在出院单后面写下几个字,“他永远都不会来了。”
把笔还给护士,赵乔抱起床边的娃娃,背起东西不多一瘸一拐的走出病房。
五楼跳下,她捡回一条命,瘸了一条腿。
我以为赵乔会再次寻短见的,却没有,她休养两个月后,开始寻求谋生之路。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用仅有的钱盘下了一所幼儿园门口并不怎么盈利的冷饮店,当起了小不点口中永远笑的和蔼可亲的哑阿姨。
赵乔自醒来后再没有说过话,我用了各种方法都没能让她开口。
她也从来没有在纸上问过我任何关于秦朗,陆知年,淼儿的事。
倒是问过我芯片怎么处理了,我直接说我毁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消息,肯定是被官官相护的压下了。还好我是换了几个城市匿名发的快递,不然真怕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