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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不会溜走?岳然闷闷地想,面前摆着一排小盎司杯。这是最新的喝法,一杯一种洋酒,名曰“十三罗汉”。酒量好的,一口气喝完所有的,面不改色。
“然哥,这个很烈,悠着点。”吉米觉得岳然今天心情肯定不好。来的时候脸色很差,下巴上还有个滑稽的创可贴。
“你少啰嗦。”岳然回了一句,“怎么,我的样子像是不会喝酒的吗?”他语气很重,吉米无奈地摇摇头,不再争辩。
下了班就过来了,晚饭还没吃。他吃不下,也不想回家。
岳然拿起盎司杯逐个喝下,喝到第六个的时候问吉米:“如果喝完我没倒下,你就再给我满上。”
面前的杯子全空了,一饮而尽。其实一盎司不多,但可怕在这混酒的力道,有的人可能醉得连门都找不到。
岳然还行,微醺。他笑了:“吉米,不怎么样啊,快点,再来一排。”
吉米不动声色跟边上服务生使个眼色:“快去把Simon找来。”
陈喆下午演出结束后回家休息,晚上八点照例在Tony\'s Bar 演出。刚到没多久,服务生一说他立刻走了过来
。
这家伙,看来是陷进去了。
走到吧台边的时候岳然正准备跟吉米发火:“你怎么搞的?磨磨蹭蹭干嘛呢?快给我满上!”
吉米是个仗义的人,作为这里资深的酒保,绝不会只为了做生意而把客人往死里灌。Tony\'s Bar之所以能够很多年生意兴隆,跟他的为人有着相当大的关系。有些时候即便没什么客人,吧台这边也是满的。客人们一边喝酒一边跟吉米聊天,很大的乐趣。
陈喆站在边上低声说:“你发什么酒疯?吉米是为了你好,别不知道好歹。”
酒精开始起作用了,岳然飘飘然地,感觉比之前轻松了些。他转头看看陈喆:“大哥,你陪我喝一杯?别的也行。”
陈喆看看时间,离自己演出还有半小时,就在岳然身边坐了下来。“下午不是跟你说过了,怎么,想不开?”他叹了口气,“这种事我懂,很痛苦,但是能有什么办法?”
吉米听到了一部分,冲陈喆做了个鬼脸。
陈喆白了他一眼:“下次他要喝醉你就让他喝,别管他!再来两瓶啤酒!”
吉米乖乖照做,岳然拿起来就喝,两眼无神。
”兄弟,说说吧,别闷在心里。”陈喆感到了他心中的痛苦。
“没什么可说的,喝酒!”岳然拿起啤酒一饮而尽,喘了口气,“今天生意不错,以后我们就靠你了……”
“我只是个浪迹天涯的歌手,你以为呢。”陈喆自嘲地笑笑,“这么多年我也是一个人。居无定所,谁又能比谁好过?”
岳然半晌不语。
演出快要开始了,陈喆站起来,拍拍岳然的肩头:“别喝太多,早点回家睡觉。今天的酒钱算我的!”
乐池周围的灯光暗了下来,夜里十点,客人很多。
陈喆换了套闪亮的银色西装,小礼帽戴着,跟乐队的贝斯手低声聊着什么。没一会儿音乐声响起,他唱起一首BeeaGees的老歌《How can you mend a broken heart?》。忧伤的音乐和歌词让所有人心动不已。
“How can you mend a broken heart No one ,no one told us the sorrow……
(如何修补一颗破碎的心灵?没人告诉过我们,关于痛苦……)
岳然醉倒在了吧台。
…… 清晨的阳光太亮,岳然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剧烈的头痛还在作祟,他揉了揉太阳穴,与此同时听到了浴室“哗哗”的水声。
拼命回想昨夜的情形,没有答案。他不安地从床上下来,发觉自己只穿了一条短裤。
谁在洗澡?怎么会有人来?
带着无数的疑问他慢慢推开浴室的门,淋浴房内水蒸气弥漫。什么也看不见。
他看到外面脱下来的衣物——女人的。
此时水声停止,一个人推开淋浴房的门,继而惊呼——“你进来怎么不说一声?吓了我一跳!”
他才是被吓到了,不信似地看着眼前这湿淋淋一丝|不挂的女人——Grace !
Grace嗔怪着他,从容走出来,拿起一条浴巾给自己裹上:“别看呆了,现在可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