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丈夫的事业也干出了自己的新天地,日子一点点的好起来了,本来想着自己这下高枕无忧了,谁知道一夕之间天地变,丈夫突然倒下住进了医院,而所有的根源都来自于这个他疼爱有加的女儿,这让她怎能不恨?
在医院里,盛怒之下的她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手都麻木了,然后把她撵出了家门,从此再也没有管过她的死活,她也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了,自己的丈夫生死未卜,两个儿子还需要照顾,她那里来的精力?
而且经济收入已经没有了保障,最难的时候,两个孩子的生活费都成了问题,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为了孩子去求所谓的汪家人时,听他们嗤笑的嘴脸,那一刻她就发誓,这辈子就算是自己累死,也要把两个儿子抚养成人,让所有现在给她难堪的人看看,她的坚强,她的后福。
回家后,她先是把自己身上唯一的饰品——金戒指拿到黄金回收的地方卖掉,才换来了两个孩子的生活费,但是接下来的生活却已经完全成了困难,然后她忍痛把房子卖了当成全家的经济来源,从此开始租房住……
这让她怎能不恨?这几年汪雪毕业之后,有了能力也在不断的接济这个家,却从来都不让自己知道,只是这样的行为她怎么能不知道呢,但是她心安理得的接受,却从来不会说什么,因为这是她欠这个家的,因为她,两个儿子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候缺失了父爱,因为她,她一个本应该在家养尊处优的中年妇女,却要出去接各种各样的活,来维持这个家的生计,维持丈夫的医药费,累的她随时都要倒下。
好在儿子现在越来越出息了,丈夫也一点点的好起来了,自己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本以为从此可以享受丈夫的疼爱,享受儿子的孝顺,一家人都能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她可以一点点的将这些年失去的东西拿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甩不掉这个累赘。
丈夫自从清醒之后,似乎从来都没有心疼过自己的付出,没有对自己做的一切说一句感谢的话,这些她都可以理解,也可以忍耐,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折腾,维持这个家的生计,这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折磨,所以她心甘情愿的付出,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只要一家人以后能平安的生活在一起,这就是她余生最大的心愿了。
可是这个时候,汪雪参与进来了,以前她们不是一起住,自己还可以忍受,毕竟每次汪雪总是在经济上给这个家补助。但是自从她给这个家买了房子,就是这样一件她本应该做的事情,让自己的丈夫对她多了很多的怜惜,他总是在自己的面前说,自己亏欠这个孩子的太多,每每聊起这个话题,她都尝试着沉默,哪怕指甲已经把自己的手心扣的生疼,但这远远无法抚平内心的恐慌。
在医院的时候,她什么样的情况没有见过,十三四岁来打胎的少女;花一样的女子手挽着一个年龄可以做自己的父亲的男子;一家几口因为财产争的你死我活的;正室和小三两个狭路相逢,打的头破血流……
而且最近小区里那个儿媳妇和自己的老公公的事情,虽然外面传的乱七八糟,各种版本,但是这两个人这种不健康的关系存在是不争的事实。因此自从汪雪住进这个家里,看着她花儿一般的容貌,白瓷的皮肤紧致而又有活力,再看看自己,长久的劳作已经让自己像个风雨蚕食过的枯叶,一双手早已经是老茧遍布了。
更为可恨的是,两个儿子和她亲密无间,什么时候都听这个大姐的,有时候她说上一句反对的话,两个儿子竟然说自己不懂,她不懂什么,这不过都是他们的借口而已。
她冷眼看着,丈夫和儿子被这个女孩子所收买,看着她柔柔弱弱的和丈夫及儿子说话的时候,她恨不得上去扒开她的心,看看里面都是装的是什么,为什么就这么有魔力呢,她也特别想问问自己的丈夫,为什么看着自己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冷静,而看着她的时候那样的温柔?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问,所以她只能不断的继续疏远和冷漠她,看着她装的柔弱和无辜的样子,她总觉得自己要失控,但是她知道人心所向,知道不能过于激动,所以她只能是背地里留意,看看有什么把柄。
但是把柄没有抓住,反而惹了一身的不是,丈夫看着自己背地里的小动作,斥责自己不懂事。
她没有办法撵她走,也没有办法让丈夫和儿子围着她,所以她总是担心发生点什么,毕竟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两只眼睛下面乌青色越来越重,看着更为吓人,但是丈夫和儿子却谁也没有发现,这让她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的角色越来越淡薄,已经到了被爱人和亲人疏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