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筱自知自己犯了错,急忙跑回了二楼。
冯程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他试着坐起来,却是刚一动,胸肺间断开的骨头刺得他一抽一抽的疼,很明显,他这是骨折了。
他是怎么骨折的?
冯程懵了,他不过就是抱了抱孩子,就这么骨折了?
沈一天蹦到两人的身前,咧开嘴一笑,“要不要替你们叫急救车?”
许茅疼的汗如雨下,“老子虽然神经大条,但我不傻。”
沈一天也知道事已至此,他们想要藏着的秘密肯定是藏不住了,他大方的承认道,“是,你说的没错,你想的也没错。”
许茅直视着对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沈一天不可否认,“是,我是故意的,谁让你们嘲笑我,这就是报应,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哈哈哈,饶过谁。”
许茅道,“你竟然用这种巫术来祸害你的战友,沈一天,你好狠的心啊。”
“……”等等,什么巫术?
许茅继续说着,“我听过风水先生介绍,这种事就叫做传说中的移花接木,你用我和冯程做祭品来祭奠你家里的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
沈一天嘴角抽了抽,原本呼之欲出的实话硬生生的被这个傻子给逼了回去。
许茅一脸痛心疾首,“我们可是战友啊,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兄弟,你竟然妄图把我们献祭给神明,你好狠的心啊。”
冯程苦笑道,“咱们这事能不能稍后再议,我觉得如果我再不去急救急救,你们明年的清明就要来我墓前和我唠嗑唠嗑了。”
“好,我们的私人恩怨暂且放到一边。”许茅坐回沙发上,“叫医生吧。”
沈一天好整以暇的盯着二人,听着大厅里又一次响起来的况且况且声,他闻声看过去。
只剩下小半截的火车正拖着他的残肢剩体洋洋洒洒的冲了过来。
冯程见到了还在闪烁红灯的火车头,原本想要伸手将这玩意儿给丢开。
“唔……唔……”冯程的身体剧烈的痉挛起来,电流四通八达从他的经络处猛烈的灌输过。
“冯老弟怎么了?”许茅站起来,瞠目,“这是怎么回事?”
沈一天瞧着被他紧紧握着的火车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可能被你说中了,神明看上了咱们冯老弟,正在跟他用灵魂交流,我想凭着冯老弟的一身正气,他会熬过来的。”
许茅皱了皱眉,“如果熬不过去呢?”
沈一天含蓄道,“咱们明年的清明可能就要去墓园里跟他唠嗑唠嗑了。”
许茅摇头,“沈老弟,这事是你搞出来的,你快想想办法啊。”
沈一天蹲下身子,用自己的夹板重重的敲了敲对方的手肘。
冯程的手本能的松开了火车头。
小火车继续绕着客厅跑着,“哔哔……哔哔……”时不时还会发出让路的警鸣声。
冯程被电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他龇牙列齿的说着,“我的灵魂好像得到了净化,哈哈哈。”
沈一天道,“他熬过来了。”
许茅激动的握住他的手,“熬过来了,他终于熬过来了。”
沈一天指着地上开始吐白沫的家伙,“把这傻子领回去吧。”
许茅坐上了车子,看了眼旁边渐渐发黑发木的冯程,突然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却是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冯程机械式的坐直身体,指着窗外,“我好像会飞了,我会飞了。”
许茅一巴掌将他按在了车座上,命令道,“开车。”
冯程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沈一天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灼灼的俯瞰着不远处天地一色的情景,他隐忍不住脸上那满满的嘚瑟笑容。
他的旁边,沈三分小同志扒着玻璃窗站起来,看了一眼爷爷脸上快要翘上头顶的眉角,也跟着他的样子咧开嘴一笑,毫不避讳的露出自己的五六颗小牙牙。
天色如常。
塞西平原,彩旗迎风飘扬。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薄薄的云层,温暖的照耀在大地上。
一群人将一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萧菁站在人群前,她是料到了今天会有这番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