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咣”地一声响,嫌犯家的门被吕成踹开,十几个警察呼啦啦地冲进屋里。几乎是同时,屋内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吕成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屋中的男子按在地上。
这次行动共抓获一男一女两名吸毒贩毒人员,并在屋内缴获毒品30余克及大量吸毒工具。
接下来的二十几天,我们和专案组成员一起,几乎吃住在那辆破旧的面包车上。像形成了条件反射似的,一有动静,就立刻抄起摄像机跟着警察冲下车。
不过,辛苦总归有收获。这次行动共抓获涉毒人员五十余名,缴获毒品三百余克。
我们报社对这次抓捕进行了详尽的报道,反响强烈。
我“遭到”了社长老刘“严厉”的表扬。他的眼睛笑成一条缝,不时地拿眼镜腿敲着桌子,当着全报社的人夸我说:“谁说女子不如男啊!你们要多多向小郑学习,学习她不怕吃苦、敢于担当的精神!”
我在心里嘀咕:哼!当初是谁不让我去来着。
几天后的庆功会,我们几个记者也被邀请参加。
我和同社的两名男记者和几名年轻的刑警坐在一桌,吕成坐在另一桌。他还是那个样子,连喝酒都是斯斯文文的。
几轮酒过后,大家都醉得七七八八。
哎,警察的酒量也不过如此嘛。
我也有些醉了,吃力地晃了晃有些晕胀的头,端起一杯酒站起来,走到吕成旁边。
“吕队,我敬您一杯!”
他好像有些微醺,又好像一点都没醉,笑着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
他温和地笑着说:“我刚刚还跟他们夸你女中豪杰来着。一个女记者,冲得比我们警察都快。”
我摸了一把滚烫的脸,傻笑着说:“没有,没有,我那就是无知者无畏……”
我拿着酒杯晃了晃,说:“吕队,这杯我干了。其实我一直都特别崇拜你们警察。而且,其实……我爸爸也是一名警察。”
说完,我一饮而尽。不光是敬他,也是敬我爸爸。
他有点惊讶:“你父亲也是警察?”
“对,也是刑警。”
“哦?那我没准认识他,他是哪个局的?”
“哈哈,您不可能认识他。”我说,“他在二十年前,我四岁的时候,就牺牲了。”
“哦,是这样啊,对不起。”他低下头沉默了,以为戳了我的痛处,感到有些抱歉。
“不不,准确地说不是牺牲,他是车祸去世的,算不上牺牲。”我纠正说。我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说,“哎,我妈老是跟我念叨,说我爸当了十几年警察都没事儿,没想到最后因为车祸死了,死了都没当上个英雄烈士……不过没关系,在我心里我爸就是英雄……”
“我爸死了以后,我妈一直都没再嫁人,她从小就跟我说,我爸是个英雄。”我笑了笑,说,“可能是因为这个,我从小就对警察特别有好感,每次在街上看见穿警服的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继续说:“所以,知道有这次跟踪报道的任务,我才拼命争取参加。其实我就是想知道我父亲曾经是怎么工作的。我果然没有失望,你们警察都是英雄。”
酒劲儿上来了,我有点语无伦次,但还是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吕成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认真地问我:“你刚才说你父亲是车祸去世的?”
“对啊。”
“你……是不是姓郑?”吕成问。
“是啊。”我不明所以地回答。
“那你父亲是不是叫郑诚裕?”
“对!我爸就是郑诚裕!”我吃惊地睁大眼睛,“您认识我父亲啊!他已经去世二十年了,他去世的时候您应该也就十几岁吧,您怎么会认识他呢?”
吕成笑了,喝掉了剩下的半杯酒,感慨地说:“哎,世事真是太巧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是郑队的女儿。”
“那您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我好奇地追问,“难不成您十几岁就进了警队?”
“哈哈,那不可能。”吕成笑着说:“你父亲的事情是别人告诉我的。”
“是谁告诉您的?”
“是我刚当警察时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