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信。”
那个人,是宁愿自己重伤,也不愿意让她受一丝委屈的人。
……
京城的旧城区。
车子在一条昏暗的胡同口停下,楚甜甜扶着顾非烟下了车,心疼地结算的士费。
顾非烟有些过意不去,“甜甜,等会儿我把车费给你。”
“你少给我来这套,要是真不好意思,你就少折腾你自己,出息!”瞪了顾非烟一眼,楚甜甜傲娇地把钱包丢回包里,“走吧,我估计我哥已经到了。”
顺着昏暗的胡同朝前走,熟悉的场景让顾非烟心里有些发涩。
也有些,近乡情怯。
拐了一个弯,一扇朱红色的、油漆斑驳的木门出现在顾非烟眼前。
穿着白衬衣的清俊男人倚门而立,屋檐下高高挂着的灯笼散发出柔柔的昏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在他俊逸不凡的侧脸上打下一层浅浅的暗影,让他的五官更加立体。
他修长如玉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猩红的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神秘而又隽永。
听到脚步声,男人抬眸看来,在见到顾非烟的刹那眼眸一亮。
之前如水般沉寂,现在却如火跃动。
“小烟!”几步走到顾非烟面前,楚砚眼中是毫无掩饰的心疼,“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子?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想到之前的事情,顾非烟脸色有些不好。
她不想说。
楚甜甜连忙打圆场,“哥,你就不要审问来审问去了,先给小烟把手臂治好吧,你也不想让她一直疼着是不是?”
“……嗯。”随口应了声,楚砚收回了灼灼的视线。
正文 第13章:躁动的情绪
走进幽静庭院中,记忆扑面而来。
环顾四周,顾非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楚甜甜是可耻的月光族,为了省下房租好愉快地花天酒地,便一直住在楚家旧城区胡同里的四合院中。
这里很偏僻,交通并不算方便,但好在房子很大,环境清幽。
楚家以前住在这里,沈家也是。
不过楚家是附近条件数一数二的人家,就算是矮子里拔高子,也是让人羡慕的对象,而沈家,只是住在筒子楼里的落魄户,最最贫穷的存在。
顾非烟还叫沈烟的时候,自有记忆便住在狭窄昏暗的、用木板隔出来的房间里。
她房间很小,放下一张不到一米宽的床之后就只剩下约莫一尺的空间,压根放不下木桌,如果要在家里写作业,她只能把矮矮的木桌放在床上,趴着写。
房间采光不好,白天也只能靠电灯照明,她写作业要用电,开灯时间久了,便会被沈强一顿骂,说她不知道省点电,是个只会吃白饭的败家货。
除了打骂,顾非烟在沈家的记忆就是挨饿。
沈家除了沈强能吃饱饭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吃不饱的,而顾非烟则是最最可怜的那个,每次都只能捡沈家人吃剩下的东西吃……沈家穷,每顿饭都没有什么剩下,她便经常饿着肚子。
顾建国说她被操练地皮粗肉厚,她好像也真是。
那些年,她挨饿、被打都是家常便饭,如果不是楚砚和楚甜甜两兄妹,她多半早就死了。
在顾非烟的记忆中,楚家是天堂。
这里宽敞明亮,欢声笑语,处处都充满家的温馨,更有对她真心相交的小伙伴。
“坐下,我看看你的手。”楚砚低沉悦耳的声音,打断了顾非烟的思绪。
她仰起小脸,撞入楚砚清隽的黑眸。
他的眸色深沉,深深的凝视着她,她能清楚看到他眼中的情意,那么浓烈,那么毫无保留。
窘迫的垂眸,她轻声开口,“楚砚哥,麻烦你了。”
“没事,我习惯了。”
是习惯,更是喜欢。
握住顾非烟的手,楚砚试探着带着她的手臂动了动,然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刚好从顾非烟敞开的领口瞥见她白皙肌肤上遍布的暧昧红痕。
清隽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暗色,楚砚努力克制着,才将心里那股躁动的情绪压制下去。
“咔嚓”一声,顾非烟脱臼的手臂恢复如初。
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臂,她笑着开口,“谢谢你,楚砚哥。”
好像,脱臼的疼根本不算什么。
“不用。”楚砚站起来,对着守在一边的楚甜甜冷声说道,“甜甜,出来,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