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若安把视线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眼神有点疑惑,“他是——”
“我儿子。”袁苗说了这句,感觉到腿上的裤子被一双小手揪紧,便转过身,笑着说,“平平,过来问曾叔叔好。”
平平怯生生的,“曾叔叔好。”
袁苗笑,“不好意思,他有点认生。”
曾若安不断地把视线在这一大一小身上移,“这是——”
“您别问了,不是您想的那样。”她轻轻拍了拍平平,把他往前带了带,“来,平平,让曾叔叔给你看看。”
推着移动查房车的医生点开平平的资料,一张张影像调出来,几位医生议论了下,曾若安说,“先天性的,生下来不知道吗?怎么没早治?”
“才有这个条件。”
曾若安的疑惑明白的写在眉毛上,他又一次把视线落在平平身上,看得平平直往袁苗身后躲。
“手术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
“原定的是周五。”
“谁做?”
“侯医生。”
曾若安看了下表,“安排在周五上午,我来做。”
“周五您不是要飞美国,参加学术会议吗?”
“飞机是下午,来得及。安排的早一点。”
“曾主任,这可是一台大手术,您还有长途飞机……”
“不要紧。”
他走到袁苗跟前,平平躲在袁苗身后。“平平,出来,让曾叔叔看看你。”
平平不吱声,也不出来。
袁苗小声说了几遍,平平才把头露出来。
“几岁了?”
“四岁。”
“之前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平平看看袁苗,袁苗说,“他说不出来。”
“那发现异常的频率,高不高?一般症状表现都是怎么样的?”
袁苗也说不出来。
曾若安皱了眉,他看了看这对母子,“一会儿我来找你。”
曾若安再来时已经是十一点。他在门口的玻璃处一晃,袁苗就看见了他,嘱咐了平平几句,自己出来,把门带上,走到楼梯口才站住。
“若锦那天是给你找床位?”
“是的,替我谢谢若锦。”
“你俩什么时候这样好了?”
袁苗笑,“以前不懂事,其实都是为了些无聊的事。”
曾若安看着她,“诸一珩不知道?”
袁苗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平平是我从福利院收养的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孩子和诸一珩没有关系。我俩,”她顿了顿,“怎么可能有孩子?”
“什么意思?”
“他一直有做措施,说是太年轻,想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这样也好,”袁苗自嘲的笑了笑,“省得纠扯不清。”
曾若安往病房张望了下,“真的?”
袁苗笑道,“这有什么可说假话的?所以,你问我孩子过去的情况,我确实说不出来。那天在门诊上,大夫也问过我,我也说不出来。也麻烦你们了。”
曾若安已经看过她的大病历,就是因为看过,所以查房时才又问了遍。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不记得了。日子过得也快。”
曾若安看着她,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当年你在里面,我去看你你不见。后来你出来怎么没找我?”
袁苗笑的姣好,“我那时候的手机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学习又不好,记忆力有限,哪里能记住那么多人的电话?”
“你可以来医院找我。”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吧?”袁苗笑道,“否则,我为了病床,何必找若锦呢?”
“你——”
“我这次回来就是给平平治病。我和几个朋友已经约好,等过几个月,平平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就去和他们会合,一起做点生意。”
曾若安张了张嘴,刚才的话只好憋回肚子里。
“平平的医疗费是福利院募来的,足够,只管用,不用节省,往后我们能自己赚。”袁苗又说了一句。
曾若安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