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的手仿佛贴近了什么热能中心,还没靠近就有热乎乎的感觉。
身上的人不动了。
裴煦咽了咽口水,睁开眼睛。
仲居瑞皱着眉头,表情有点茫然,眼珠漆黑,不知道在想什么。
食指试探性地向前挪动了一点。
像是这个时空里秒针诡异地停止了,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裴煦把脸偏过去,露出通红的耳根。他斟酌着,准备说点流氓话,然而,张开嘴的瞬间,身上的人动了,他嘴唇被小心翼翼地吻住,有一只手伸下去,有力地握住他的手指,带着他的手奔往更下面。
啊,抓住了。
裴煦手心握着的东西,和手背感知到的另一个掌心一样灼热地可怕。
“你不…把裤子往下拉点吗?”裴煦趁着喘气问。
于是他本来闲着的左手被拉到仲居瑞腰上,显然这个新任务被委派给了这左手。
——本来以为下面手认真运动,就能摆脱被咬的命运,结果却与裴煦想象的不一样。解放双手的仲居瑞宛如一只野狗,把裴煦白色短袖下摆推上去,迷恋地啃他锁骨。
窗外雨声沙沙,室内只有可疑的喘气和衣物摩擦。动到手腕无力想翻白眼的时候,裴煦忽然很后悔建议仲居瑞把裤子拉到大腿以下——身上的人片刻静止,长舒一口气,他自己裤子上多了一摊粘稠的白色液体,显然是那个沉迷于咬他锁骨的人干的好事。
仲居瑞平静下来,对此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为了赔礼道歉,他说:“要不你把你裤子也脱了吧,不然黏糊糊的。”
情欲中的仲居瑞声音跟平时有点不一样,裴煦想,像是带着点鼻音,给人温柔的错觉——也许也不是错觉。这人直起身相当仔细地把自己裤子扒了——还顺手给叠得整齐才扔在旁边茶几上。
——这是怎样令人发指的贤惠啊。
裴煦刚刚嘴被堵住,没能发挥自己骚言骚语的厉害,此时仲居瑞兽性退下,人/妻属性重新占领高地,他又忍不住瞎撩:“我还很难受,你都不礼尚往来一下吗?”
仲居瑞的手伸过去。
“等等。”裴煦握住那只手,指腹摩挲两下,“你一手茧,我那儿细皮嫩肉的,不合适。”
仲居瑞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想怎么样呢?”
裴煦把那只手牵到自己唇边,伸出舌头,眼睑微垂,舔了舔食指。看一眼僵住的仲居瑞,心中十分得意,得寸进尺地含住整根手指,颇有心机地用舌头搅一搅口中的指尖。
仲居瑞汗毛都竖起来。
“你怎么这么会啊?”他不大高兴地啄一口裴煦的唇,犹豫一下,俯身下去了。
“诶诶诶?你来真的啊?”裴煦结结巴巴地问,“不该说我有病或者骂我大爷吗?”
仲居瑞笑着张开了嘴。
潮湿,温暖,笨拙地吞/吐着,让裴煦心虚地想叫唤。
——确认了,这真的是令人发指的贤惠。
仲居瑞先冲完澡,换上裴煦的衣服,坐在书房里。书桌上还摆着一张合影,看着像是裴煦和他哥。照片里的裴煦大概才初中,嘴唇上是青春期男生新长的毛茸茸的小胡子。有点滑稽的可爱。
电脑锁屏了,没什么可看的,桌上几本教材,看了两眼,没意思。他站起来看裴煦书柜,里面摆着不少书,什么类型的都有。
天生就没有文学细胞,看网文都想打瞌睡的仲居瑞回忆自己小时候,好像除了作文书和必读书目,真的是没怎么看书——但是不妨碍他觉得裴煦很厉害。
不过恋爱中的人脑子容易进水,可能就算裴煦从不看书,他也能觉得,哇,你从来不看书还能上A大新院,真的很厉害——除了C程学的很烂,仿佛是个傻子。
浴室里的裴煦还在快乐地哼歌。
仲居瑞微笑着继续看看书柜,有几本放在一起的仿佛是相册,抽出来看一看,几乎都是裴煦和他哥的照片。他把相册放回去,一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几本,只好掰着书脊先抽出来。
一本相册夹层中忽然掉了几张照片。
他弯下腰捡起来,看到照片内容时瞬间脊背发凉。
那是高中时候的他自己。
——而搜寻自己所有的记忆,他那时候根本不认识裴煦,裴煦是不可能有他的照片,何况这张角度奇特,很明显是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