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喜瞪了她一眼,“哎哎哎……你停!小石头是人家的孩子!我就一个姑娘!将来我所有的家产都要留给你和孙子呢!王春兰也没啥特别不好的!我就是打心里不想再找了!还是那句话,这么多年我都挺过来了,不差这一哆嗦了!再说了,以后酒厂慢慢建起来了,咱家买卖真做大了,我再给你弄个后妈和后弟弟,等我死了,人家再跟你抢家产?那我不是造孽吗?死了还给我姑娘添堵?我死都不瞑目!”
“又来了,又来了!爹,钱是身外之物!怎么挣也挣不到头!如果钱能让你快乐,那就算把咱家的酒厂都给人家……”
白常喜立起了眉毛,“啥?你说啥?我告诉你啊,你别穷大方!你的钱是你自己辛苦挣的!你爱咋得瑟咋得瑟,我管不着!可酒厂必须我给你守着!谁也不许碰!”
白天儿知道说不过他,干脆闭嘴不劝了,“那……她都在咱家住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今天又要把人撵出去了?”
“她越来越能作呗……”
“哈?”
白天儿故意逗他,“她硬要睡你屋啦?”
白常喜的脸红了……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不习惯和女儿讨论这些事,可如果不说呢,又解释不清楚情况的严重,“嗯……反正她刚搬来的时候还挺老实!后来就越来越下道儿……”
白算盘说话都有些磕巴了,“上个礼拜……有天晚上我喝了点儿酒,忘插门了……”
白天儿立马打断他,“别往下说了,我不爱听!”
“我不说……你怎么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白常喜“腾”的一下从炕边站了起来,想嚷,又怕门外的王春兰听见,声音虽然低,双臂却使劲挥舞的,以便增加声势,“那天半夜,我喝的迷迷糊糊,正睡觉呢……就听见外面一个炸雷,把我给震醒了,紧接着是闪电,那闪电……啪啪的……”
“行啦!别往上捅词儿了,就说到底怎么了?”
白算盘也没理女儿的抗议,绘声绘色的接着往下讲,“闪电啪啪的……把屋里照得通亮!我一扭头,哎哟我的妈呀!身边躺个人!披头散发的,脸煞白,穿了一身红衬衣……”
白天儿笑弯了腰,“那你怕啥呀?不是王春兰吗?”
白常喜急了,“放屁!大半夜的,你一睁开眼睛……外面连闪电带暴雨的,床边躺个女鬼,搁你……你不害怕呀?”
白天儿嘴上没说,心里可暗骂王春兰呢,“你个二货!勾引男人都不会!挑什么时候不好?非要挑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该!活该!玩情调?没玩好!把自己的后半辈子搭进去了!”
白常喜接着说,“我当时差点没吓抽了!急里咕噜爬下地,开灯一看,是对面那屋的女人……”
他用手一指房门,跳着脚的嚷,“王春兰,你看错人了!我白常喜历来作风正派……”
白天儿赶忙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你小点儿声,给人家留点面子吧!她一个寡妇,带着不懂事的孩子,房子又都卖了,寄人篱下在咱家,不是因为相中你了吗?那也没啥错,谁让你长的帅呢!”
白常喜斜睨着女儿,“你欠打是吧?拿你爹开玩笑?”
“哪开玩笑啦?不是你自己说长得帅……桃花多吗?”
“我自己说行!你说……就不行!得了,别磨叽了!我把你找回来!就是让你替我把这件事儿解决了!要不,她天天晚上这样吓我?我离死也不远了!”
白天儿站起了身,“那行!我去找她谈谈!不过,爹我可跟你说好了啊!人家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她没房子住!你不能说让人家搬出去,就让人家搬出去,总要给段缓冲的时间吧!别的不说,人家在这儿,也照顾你几个月了?太急着把人家撵出去,肯定会让村里的人戳脊梁骨!”
别人的话,白常喜可以不听!
自己女儿说什么,他都能当圣旨,“嗯那!知道啦!”
白天儿这才奔着西屋去了,敲了敲门,没听见里面有动静,兀自进了房……却见王春兰一个人盘腿坐在炕上,脸朝着窗外,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