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风吹酒醒_作者:十月岚(52)

2019-03-14 十月岚

  覃谨的爱人毕夕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病床边,为了表示友好也为了宽慰他,伸手握住了冬寻的手,道:“我有个朋友最近准备移民了,开了个咖啡书店,在和平路,一直盈利,房租他已经一次性付了五年的,你要是想做,我让他转给你吧。”

  冬寻心中感激,摸索着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说了声谢谢。

  “省了装修费用和店面租金,我觉得可以。”覃谨边说边笑,“同样是‘情敌’,你比向北温和多了。”

  毕夕回头瞪他一样,他才后知后觉说错了话。

  冬寻察觉出覃谨的窘迫,忙道:“没事的,谢谢你毕夕,你帮我问问你朋友转让费是多少。”

  三人就在医院商定了,等覃谨和毕夕的婚礼结束,蜜月回国之后就来帮冬寻办这件事。

  冬寻又说了一遍谢谢,然后托医院给他找了一个护工,暂时在医院住下来。

  说来也巧,时隔两个月,覃谨刚和毕夕回国就碰见了向北,而冬寻反复叮嘱过他,无论向北怎么问使了什么手段,都一定不能跟他说自己的行踪。

  覃谨知道冬寻这是铁了心,所以向北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回答向北任何问题。此时一句凭什么的反问,倒像是真的把向北问住了。

  向北听他反问,反而确定覃谨和冬寻是有联系的,他坐在他对面沉默,食指在桌面上轻敲,缓缓道:“因为我想找到冬寻,和他道歉,告诉他我爱他。”

  毕夕刚买好给冬寻的营养品,回到咖啡厅就听到向北如是说。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和覃谨挤一个椅子。要不是这里人多,他更愿意坐在覃谨的大腿上。

  “你朋友?”

  毕夕明知故问,覃谨无奈笑道:“朋友的朋友,向北。”

  “哦,你就是向北啊。”毕夕的头发扎起来束在后脑,穿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服,他脱下来给覃谨抱在怀里,还是在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

  向北立刻就看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毕夕眼尖嘴毒,挑眉道:“就是那个把冬寻气跑两次的作精弟弟呗。”

  覃谨呛得直咳嗽。

  “找冬寻啊,冬寻走了呀。”毕夕又说。

  向北问:“他去哪儿了?!”

  毕夕眼睛一转:“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请一定要告诉我,我真的——我找了他好久了。”八年零两个月了,这是向北除了浪费冬寻真心以外坚持得最久的事。

  覃谨看到向北急切的样子,心中开始动摇,他正要说话,毕夕一抬手拦住了他。

  “真的不知道,我跟我先生也是刚刚结婚度完蜜月回来。”

  向北又轻轻咳起来。

  他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嘶哑:“覃先生,还有——还有这位先生,如果你们知道冬寻的下落还请一定要告诉我,我在Z城找了两个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真的找不到他了。”

  毕夕看着他低头抿唇几近恳求的模样,突然也有点于心不忍。

  他和覃谨都是耳根子软的人,除了两个人的感情问题,别的事情都经不起软磨硬泡,于是他匆匆说了句冬寻不在Z城,赶紧拉着覃谨就要走。

  覃谨走之前向北给了他一张名片,他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又看看向北,还是揣进了上衣口袋,而后和毕夕离开了咖啡厅。

  等两人走出了视线范围向北才反应过来,懊恼刚刚没有要一个覃谨的联系方式,丧气地开车回了家。

  他不知道该不该信毕夕的话。毕夕说冬寻并不在Z城,可他又怕是冬寻的嘱咐,一时分辨不清到底该去哪里继续找他。

  第二天,拿不定主意的向北还是飞去了Z城。然后又在那里大街小巷的找了一个多月。

  他几乎走遍了Z城所有琴行,工地,酒吧,他能想到的冬寻可能工作的地方他都去找过了,仍然是一无所获。

  可他固执的不愿意离开,因为冬寻从定了那张从M城到Z城的机票之后,再也没有其它动向了。他在Z城把找过的地方重新找了一遍,一找就又是两个月。

  时间一晃,次年阳春三月,大地回暖,Z城道路两边的樱花从城东开到城西,向北打车从一路经过,一路感受到了整座城市的生机盎然。

  他拿着行李站在Z城机场的出发层,抬头看着头顶飞机掠过的蔚蓝天空眯起眼睛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冬寻,接下来我该去哪里继续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