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又是陆衍正刚才看着自己的那眼神,暗明不清,不知眼中深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项礼礼翻了个身,心里乱糟糟的,不受控制地猜想着陆衍正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先是带着她过来湘壤,然后又是来到小岛上居住,这段时间里他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温柔耐心百般的好。
好到让她时常不知所措,就是五年前他们都没这样亲密过,她一直是个冷淡性子的,陆衍正比自己有过而无之不及。
他更是少言寡语,以前两人在一块时,说话的常是她,偶尔陆衍正会回应两声。
然而现在他却能对自己长篇大论地讲着故事,讲着这座小岛。
项礼礼越想心中越是纷乱,一会儿想着刚复婚那会儿,陆衍正对待自己的态度,一会儿想着被他远远打发出去的周可儿。
一会儿又想,现在这样平易近人,温柔的陆衍正只是一时幻象,还是他真的改变了?
女人就是这样,尤其是在夜里还吃饱了撑着,睡不着时思绪便开始乱飞起来,东想西想,怎么都不安心。
项礼礼暗叹了下,强制命令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眼睛刚闭上,身后的人忽然翻了个身,热乎的身体便从后面偎了上来,长臂从她腰间一揽,项礼礼整个人便落进了他怀中。
她愣下,轻声唤道,“陆衍正?”
回应她的是陆衍正绵长的呼吸声,原来没醒啊,项礼礼睡在里面,他这么压了过来她根本无处再避了,项礼礼却也发现,自己在陆衍正贴身过来时候,没有避开的念头,便任由他这般将自己拢在怀中,微闭上眼睡了过去。
这一夜梦境纷杂混乱,在梦中,她梦见自己同陆衍正携手走过一条条弯曲深巷的小道。
路是青石板的,缝隙中生长出一株株绿色的小草,抬眼头上便是瓦片顶的屋檐,雨水从屋檐滴落,如珠玉落盘,清脆有声。
项礼礼从梦中醒过来时,屋内还是昏暗的,一时间耳边还有那雨珠砸落的在瓦片上面的噼啪声,生物钟使然,她发呆了一会儿,便彻底地清醒过来了。
这一醒,项礼礼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整个人都滚到了陆衍正怀里来了,两人面对面的睡姿,项礼礼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头抵在他胸口间,初醒时她没意识到,现在整个人都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发现如此窘境。
这样的睡姿,估计只能是她自己滚过去的,陆衍正还在睡梦中没有醒过来,脸颊贴着她的秀发,呼吸绵长。
项礼礼想动,却发现自己翻不过身去,陆衍正一手圈着她的腰,限制住了她的活动,长腿也是毫不客气地压了上来,几乎是整人都将她熊抱在怀中的。
滴答滴答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项礼礼凝声一听,发现这声音不是因为梦里在下雨她记到了现实,而是现实真的下雨了,却被她给梦到梦中去了。
屋顶那块正方形的透明玻璃上,不住地有水滴从上头滑过,卧室里头光线这么暗,除了没有开窗的原因之外,便是因为外面下雨了。
这场雨从早上六点多开始下的,大雨来势汹汹,噼里啪啦地往下砸,老吴电话过来的时候,项礼礼和陆衍正刚起床不久。
两人在刷牙,漫天的雨水在从屋檐下滑落下来,连成一条线,噼里啪啦地砸在檐下的石阶上。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纷乱
项礼礼还颇为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这块石阶上面有大大小小的凹痕,显然是日积月累的雨水滴落所形成的,满满的历史感啊。
可谓真是滴水穿石的现场版,项礼礼带着好奇,伸手在这石阶上凹陷处摸了摸,片刻功夫,袖子便被雨水给砸湿了,连肩头都湿了一半。
项礼礼没想到会这么狼狈,刚站起来,身后陆衍正便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冷斥着,“还当自己是七八岁的孩子?还玩水?项医生不知道这种天气最容易感冒吗?”
她试图辩解说,“我没想到这雨会这么大。”
“你是没想到自己怎么会这么蠢吧?”陆衍正毫不客气地嘲讽着,“回去把衣服换了,等雨小点我们过去吃早饭。”
项礼礼问,“还是去连红大嫂的家里吗?”
“嗯。”说到这个,陆衍正倒是来了兴致,“你喝过石磨磨出来的豆浆吗?”
未待她回答,陆衍正又催促道,“你先把衣服换了再来说话。”
项礼礼返身去换衣服,再下来时,陆衍正搬了两张椅子坐在厅堂中,手边桌上两杯热茶,静坐着看外头院子里的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