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草草浏览了一遍，便摊开手：“笔。”
雪楠看着他在末尾，榆学娇的名字旁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由得别过头去，假装看着旁边的一束花。
然而就在花瓶的旁边，雪楠看到了一个不甚友好的目光。
榆孟信正以一种十分侵略性的眼神，不经意间瞥着雪楠。
雪楠马上收回了眼神，而榆孟信也在榆子庭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了另一边。
榆子庭只是嘴角轻蔑的一扯，榆孟信这样的对手，他还不放在眼里。
等榆桑宁唰唰签完所有的文件，律师立即收走，递到了榆老太的手里。
“哎呀，还是一家人亲呀。”榆老太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今天大家都难得来齐，我们就举办一个小小的家庭宴会，好好聚一聚，吃个晚餐，如何？”
榆桑宁没有答话，榆子庭却点头：“很不错啊。”
就算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也很满足于在人前和雪楠站在一起的假象。
而且，还是在榆桑宁面前这样炫耀。
尽管榆桑宁一直都表现毫不在意。
但是榆子庭最擅长的就是观察人的微表情。
他几乎可以听得到榆桑宁暗地里咬牙切齿的声响。
呵呵，是不是很想再捅我一刀呢？
榆子庭的微笑含着一股获胜的嚣张。
榆桑宁，终于，也让你尝到这种痛不欲生却必须隐忍无法爆发的滋味，让你明白曾经我的内心是如何煎熬。
终于，把你给我的，加倍还给了你。
所谓家庭聚会是没有榆学娇参加的。
她到现在都还在疗养院疗养，没有获准回家。
“学娇的恢复情况非常好。”榆老太一直在对榆桑宁唠叨着，“她很期望和你重新见面呢。你别说，养病她还越养越漂亮了呢。”
榆桑宁全程都盯着自己手里的酒杯，眼神既没有看向眼前的榆老太，也没有看向别处。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听力上。
听得到雪楠在哪里，在说什么话。
榆子庭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榆夫人数次想要上前找她理论，都被榆子庭不轻不重地挡了回去。
“振铎，这事情你就真的不管管吗？”她终于忍无可忍，问榆振铎。
“随他们吧。”榆振铎也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突然间，他走向了榆桑宁。
“桑宁，有笔生意的事情我想问问你。”
榆老太马上通情达理地挥手：“去吧去吧，生意最重要。”
等来到无人处，榆振铎才忧心忡忡地看着榆桑宁。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是不是方翠凤对你做了什么？”
“爸爸怎么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榆桑宁嘴角是一个略微嘲讽地笑，“是因为你曾经幼稚过，就认为我会和你一样幼稚吗？”
榆振铎的脸色随即一变。
“那件事，你妈妈告诉过你？”他立即问。
当初榆老太对他用药，离间他们夫妻的事，他还以为榆桑宁从来都不知道。
“没有。”榆桑宁看向了外面。
榆振铎直觉榆桑宁并没有骗他。
他略微一想，脸色顿时变得愈发厉害。
“你……你妈妈……你见过她？”他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你是不是见过你妈妈了？她在哪里？”
榆桑宁嗤笑了一声。
“爸爸你真是太敏感了，妈妈的事情我是从榆子庭那里听说的。她被你赶走了，哪里有那么容易再见到？”
榆振铎看着榆桑宁的双眼。
他有些吃不准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但是榆桑宁的情绪很不对，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那么，你和雪楠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神又沉了下来，“按道理，你不会放弃她的才对。”
榆桑宁的眼神变淡了。
这是一种明显要掩饰情绪的神情。
“没怎么样，我去美国那边检查，听说基因出了问题，我和她之间不可能有孩子。所以，我不想再拖着她了。”
这个解释明显就是假的。
所以榆振铎内心的怀疑更甚了。
“别干今后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他只这般说道，“如果是方翠凤对你下了药，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等药效过去，你会追悔莫及的。而且，如果你真的爱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