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和罗嘉兴能合得来无论如何都是件好事,我感到非常欣慰,拍拍宗天耀的头,夸他是个好孩子。
宗天耀腼腆地笑笑,说他明天还去医院找罗嘉兴玩,他要告诉他怎样使用指南针,防止他以后和小天使一样迷路。
第二天天还没亮,宗天耀就迫不及待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胡乱吃了口饭,吵着让宗贤带他去找罗嘉兴玩。
宗贤一边忙着恢复医院的运营,一面又要筹备周年庆典,被宗天耀吵得不耐烦,把他拎起来往肩头一抗,大步流星地出了餐厅。
昨天我们去医院的时候,宗杰突然回来给宗天明办了转学手续,于是宗天明和宗天耀正式从他们姥姥家搬了回来,开始在宗家大院生根发芽。
宗杰推说还有事情要忙,连夜就走了,所以宗贤一离开,今天送宗天明去学校报道的任务就落到了我头上。
我看看宗天明,他正抱着他的小瓷碗,望着宗贤远去的背影发呆,神情有些黯然。
我以为他因为老爸不经过他的同意就给他转了学而生气,就安慰他说,在新的幼儿园里,他会认识很多新的小伙伴,遇到新的老师,学到新的知识。
宗天明回过神来看看我,有些消沉地问:“大聪叔叔,天耀不一起吗?”
我突然明白了问题的所在,想了想解释道:“天耀年纪还太小,去上学太难为他了。”
“嗯,我明白了。”宗天明点了点头,继续闷声不吭地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我带着宗天明循着宗杰留下来的地址找到那家幼儿园,把他托付给他的老师,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了他一番,告诉他我中午就来接他,便离开了。
我知道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很难,但是为了他的成长,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大人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孩子们身边,他们必须学会独立。
只是,我有点不大赞同宗杰这么不靠谱的做法,他事先没有透露半点消息就突然给小家伙转学了,转学的第一天都不知道来送送。
工作再忙,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吧。
而且,小家伙的妈妈从来也没有在宗家露过面,这似乎也太说不过去了。
如果我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本末倒置……
想到这,我忽然有些郁闷,我和宗贤,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尽管医学已经发达到可以找人代孕,但是我还是不能忍受那孩子的身体里流着宗贤或者我和别的女人的血。
从幼儿园回来,我无事可做,打电话问了问宗贤有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忙,得到否定的答复和要我好好在家休息的命令之后,我溜溜达达地来到了花园。
时值深秋,花园里的花木几乎都已凋零,只有池塘后面的一片玫瑰花,开得正艳。
我想起夏天时宗贤给我编织的花环,心中顿时升起无限惆怅,叹息一声,走近那玫瑰,仔细端详。
我不大喜欢玫瑰的香气,但是却对它的颜色无比钟爱。
玫瑰红,我一直都觉得是世界上最高贵最决绝最不可企及的色彩。
它怀着满腔的热情想要拥抱这个世界,却又用自己锋利的刺,拒人于千里之外。
花开得很漂亮,却没有人来观赏。
我想,如果把这些高傲冷艳的植物做成一束插花,摆放在室内,也不枉它在尘世美丽一次。
我伸出手来,握住那玫瑰花的花茎,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缩回去了。
尽管我自认为向罗伯特学到的插花艺术足可以让这片玫瑰花博得更多的青睐,但是,对它剩下的那部分来说,花与枝的别离,却是那样的残酷,而且离了枝的花,也是会痛的,不是吗?
我放弃了做插花的念头,轻捻着花瓣观望了一会儿,想到最近没怎么见过我哥,便打算去他那看看。
自从上次宗俭的父亲回来过一次之后,我父母没有再让他面壁思过,也没有再阻止他和宗俭交往。
他和宗俭的亲昵行为收敛了不少,对宗贤更是万分的客气。
我不知道那晚宗俭的父亲都做了些什么,不过就结果来看,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了。
但是,怕再次遇到那种情景,我提前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哥似乎在生气,声音都有些嘶哑,我还没来得及多问,他便告诉我可以直接到办公室找他,他现在有些事,走不开,不能来接我,临末,还嘱咐我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