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俭招呼也不打就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正听樊叔讲得起劲,完全没有意识到背后有人。
宗俭这一拍,差点把他自己害死。
因为我被他一吓,手里的修枝剪一下子扔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修枝剪从我身后落了下去,擦着宗俭的肩膀摔到了地上。
我吓得冒了一身冷汗,直到确认宗俭只是擦破了一层皮,这才抚抚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瘫坐到草坪上。
樊叔也吓出一身冷汗,一边给宗俭包扎伤口一边唏嘘:“哎哟三少爷,以后您可千万别这样吓唬小影了,小影他文文弱弱的,不禁吓的,这么一大把剪刀,要是真砸在人身上,还不给戳个血窟窿,三少爷啊,以后这么危险的游戏,您可千万不要再玩了。”
宗俭表现得相当淡定,他面无表情地看樊叔给他处理好伤口,站起来对我说:“你哥让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在外面的车上,你跟我来拿一下吧。”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跟着他穿过几个院子,来到外面的一辆车前。
对于宗贤家的院子,我特别奇怪,明明可以一个院子开一个大门的,这人非要把三个院子走完才能出这个家。
宗俭打开后备箱,拉出一只大箱子,放到地上,然后关上后备箱,打开车门,从后排座位上抱出一只一米多长的白色毛绒玩具熊来。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尤其当宗俭把那熊放到我怀里的时候,我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这是我哥要你帮忙拿过来的?”我尴尬地问。
宗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突然目光阴沉了一下,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赶紧转过身,就见宗贤背着药箱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看到我和宗俭,他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宗俭望着宗贤远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厉害。
然而让我想不通的是,尽管他看上去和宗贤那么不对盘,他当天晚上还是住在了宗贤的房间旁边的客房里。
宗贤的院子里那一排房子有五大间,一间是他自己的卧室,两间是客房,宗贤就住在他房间西侧,挨着洗浴室的那一间。
晚饭是在东面的餐厅里吃的,宗贤、宗俭、芸儿、樊叔,加上我,我们五个坐在了同一张餐桌上。
晚餐很丰盛,但是我却吃得相当别扭。
因为之前我一直是自己在自己小屋吃的,吃完了就由芸儿收拾碗筷,我甚至连其他人的面都不用见,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现在突然要我改变以前的生活方式,和其他人一起吃饭,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更要命的是,我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虽然和樊叔芸儿比较熟识,但是两边坐着宗贤和宗俭,感觉非常亚历山大,刚开始甚至连筷子都不会拿了。
宗贤在我左边一言不发地吃着自己的饭,仿佛其他人不存在似的,我一枚花生豆连着夹掉了三次,他眼皮挑也不挑一下。
坐在我右边的宗俭,见我总也夹不起那花生豆来,起身去帮我拿了一只勺子,放在我的手边。
我羞得满脸通红,道了声谢,匆匆舀了两勺花生豆,连其他的菜也不好意思夹了,只是闷着头扒拉碗里的米饭。
我扒了小半碗,深吸一口气,自叹一声倒霉,继续吃这没有菜的饭,刚埋下脸,冷不防一只鸡大腿突然伸到我的碗里。
第四十四章、你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
我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看看宗贤,宗贤正若无其事地往自己嘴里送菜。
我又看看其他人,大家都在自己吃自己的饭,谁也没有注意我。
再看看碗里的鸡大腿,我满腹狐疑。
这是谁夹给我的?
“樊叔你太惯着他了,他自己又不是没长手,你给他加什么菜?”宗贤突然瞪着樊叔,气势汹汹地质问。
樊叔愣了一下,看一眼我碗里的饭,立刻狗腿地笑笑,夹了一筷子菜,站起身来放到我碗里:“二少爷啊,您这话就说错了,小影初来乍到,脸皮又薄,我这个当师傅的,当然要照顾他一点才对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师父照顾徒弟,这不是天经地义?”
“是呀是呀,二少爷,您不能太为难影哥哥了,您看他那么瘦,自然应该多吃点。”芸儿匆匆咽下去一口米饭,也赶紧附和道,顺便把她面前那盘金针菇炒牛肉推到我的旁边,我看她刚才一直在猛吃那盘菜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