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我顿感不妙,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我赶紧看看萧阡,发现他果然脸色阴沉。他甩开我的手,质问宗贤:“你怕他病情加重,就说我有病?宗贤,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难道只有他是人,我就不是?!”
宗贤意外地没有生气,而是笑意盈盈地揽住他的肩膀:“小阡,这不是因为你比小影坚强吗,当时小影也在场,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病,万一留下心理阴影,发作得更厉害了,到时候恐怕就是要人命的事啊!”
我听了一惊,要人命?梦游也会要人命?!
萧阡似乎也被宗贤这番话给吓住了,脸色难看地问:“他得了什么病?有那么严重吗?”
宗贤坚定地点点头:“当然严重了,因为他梦游。”
萧阡一听,立刻大惊失色,连忙抓住宗贤的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我的目光都变了:“他竟然梦游啊?还真是严重呢!”
我立刻不明白了,不就是梦游吗,没听说过梦游会死人啊,又不是什么绝症。
宗贤却信然地接话道:“是啊,万一哪天把他刺激到了,他一生气,梦游到我们屋里把我们都砍了,那我们岂不是死得很冤?所以,小阡啊,我们从今以后千万要对小影宽容,宽容,再宽容,不管他对与错,我们都一定不要计较,千万别惹他生气,更不要与他针锋相对,知道吗?”
萧阡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今后一定对他客气点,再也不白眼他了,虽然我并不怕死,可我也不想死得那么不明不白,而且,我死了,我哥肯定会伤心的。”
喘了口气,萧阡把自己的碗和宗贤的碗换了个位置,朝我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顾影,不,影哥哥,以前是我不懂事,不该招惹您不快,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在梦里惦记我,我这不是怕您,我只是比较惜命而已,您快吃饭吧,别总看着我,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哈,哈,哈……”
我哥翻了个白眼,把我的碗拉到他旁边:“小影过来,以后看谁不顺眼,就在梦里招呼他,出了事,哥给你担着。”
我尴尬地看看宗贤和萧阡,坐到我哥旁边去了。
我刚坐下,萧阡忽然惊叫一声,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宗贤,你不是说,让他知道他的病情,他的病就会加重吗?那么他怎么现在知道了?”萧阡苍白着小脸问。
宗贤抹掉一脸的无奈,给他讲了那晚雨夜发生的事,萧阡听了,满是乞求地看向我:“顾……影哥哥,您还是吃点药吧。”
我想了想,觉得平白给人造成恐慌也不是什么好事,刚要点头,我哥突然反对道:“不可以!”
我奇怪地看向他,他昨天还非让我吃药呢,今天怎么又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了?
我哥放下筷子,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小影是我弟弟,我会照顾好他的,他不用吃药,今晚他跟我睡!”
“顾循,有时候,好心不一定能办好事。”宗贤一边吃饭,一边凉凉地说。
“要你管!”我哥任性地搂着我的脖子亲了我一口,“吃饭吃饭!”
当天晚上,我哥死活要我睡在他那屋,我想起被他缠个半死的那个夜晚,死活不肯进去。我哥无奈,干脆抱着他的毯子和枕头跑到了我屋里。
我一点都不想和他一起睡,但看着赖在我的床上的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又狠不下心把他赶出去。
按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认命地脱了衣服躺倒在床上。
我觉得他们都是大惊小怪,我和谁也无冤无仇,就算梦游也只可能是因为小屋闷得慌,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惨无人道的事来。
不过有些显而易见的道理和某些人是说不通的,尤其当这些人一门心思地认定了这件事的时候。
我哥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缠上来,他很拘谨地躺在我身边,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半晌,才幽幽地说道:“小影,你不用担心,我是你哥,我不是禽兽,就算我再喜欢你,某些道理,我还是懂的,你放心。”
我心中一暖,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传来阵阵香水的味道,淡淡的,轻轻的,像是一缕清幽的梦。
我动了下身子,问我哥:“哥,你还喷香水?”
“是啊是啊!”我哥连忙转过身,面向我,回答道:“宗俭总说我没有男人味儿,我就喷了个有男人味儿的香水,你闻闻,是不是很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