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候,陆离遇上一个人,一个男人,在酒店当服务员的时候认识的,很奇怪,一面之缘,就上了个菜,那个男人就找到了陆离,要跟他做一笔交易。
男人长得很好看,不同于陆离的柔和的带着东方气息的面孔,剑眉星目,深邃又多情,身量极高。陆离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跟着男人的秘书一起叫他“穆”先生,哪个“穆”完全不知。
这是一笔很棒的交易,陆离代替男人的心上人五年,男人资助他读完大学,也许还有一个别人抢破头都抢不到的工作。
很棒不是吗?陆离是个同性恋,在他第一次梦遗的时候就知道了,真的是很棒的交易,一个优质的男人,一个美好的未来。
八月底,乘着夏季最后一场台风没来,陆离腿不疼了就决定出门买瓶子和其他的东西。陆离的杂货铺东西真的很少,还是吃的多,除了矿泉水就都是自己亲手做的了。已经很久没出过门采买了,八月底天气还好,乍凉还暖,正合适。
陆离背着大大的包,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带着不离手的不知是导盲棍还是拐杖的竹棒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巷子。
在工厂的时候听着厂长忽悠,陆离一下子跟鬼迷心窍一样除了瓶子还多定了从罐子到坛子从小到大一系列的不知名的东西。办好手续已经下午两点了,陆离没吃午饭饿的胃直抽抽。厂子在郊外,方圆十里说不定连人烟都看不见。
工厂的员工把陆离送到公车站就走了,陆离在车站等了半小时才等到公车。
晚上工厂和别的材料店送来了各种各样的材料,陆离整理到凌晨才整理好,半夜又开始下雨,陆离跑了一天,躺到床上好像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眼睛也一抽一抽地疼,像针扎一样。
第二天陆离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雨还在下,楼下有人在敲门。
“老板!老板!老板!你在吗?”
陆离听着声音很熟,在床边摸到竹棒,一瘸一拐地下楼,走到杂货铺门口道:“你好,今天不开门,真是不好意思。”门外的人的声音听着是个男子,年龄应该不大,陆离想,也许是哪个客人。
门外的男子听陆离这么说反而声音更焦急了一些,“老板!帮帮忙吧!什么都可以!再卖给我一样吧!”
“这……”陆离觉得很奇怪,就买个东西怎么跟火烧眉毛了一样?陆离打开店的门,笑道:“那进来等一下吧,客人您要买什么?”
陆离看不见,没发现门外的男子甚至没有撑伞的愣在雨里,让开身,请男子进店里。“好、好的,谢谢!”男子走进店里,杂货铺没有坐的地方,男子拘谨地站着。
“不好意思,店小。”陆离从柜台后面拿出一张折叠凳,“对了,您要买什么?”
“都、都可以的,”男子的眼神四下扫了扫,紧张地说:“主、主要是我、我女儿想吃,小孩子嘛……”
陆离正在冰箱里翻找,听男子这么说,回道:“这样啊?那徽墨酥和藕粉桂花糕可以吧?”陆离的杂货铺在H市老城区,就他这里有平价的手工中式糕点卖,回头客很多。
“都行的。”男子见陆离看不见偷偷在额间抹了抹。
陆离笑笑,把碟子端到柜台上,摸出一个装着饼的大玻璃盒,里面是煎成花边袋子样的糯米糖饼。陆离拿着夹子把徽墨酥和藕粉桂花糕各装进一个糖饼袋子里,每袋三个。都码好放进玻璃食盒里。陆离想了想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葡萄汁,跟玻璃食盒放一起,“装好了先生,一共二十五元,如果您返还餐盒可以退回五元,这个是葡萄汁,下雨天您跑一趟也不容易,是送的。您拿好。”
男子站起身,匆忙拿过东西,塞了一张一百元在陆离手里,“不用找了。”陆离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就跑出去了,手里还捏着钱,仔细摸了一下,也不像是假的,有那么急吗?
九月二十三,秋分,好不容易过了说下雨就下雨的夏季,没几天暖和日子,就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老话说:八月雁门开,雁儿脚下带霜来。还没冷,陆离的腿就不行了,不是疼,就一阵一阵地酸,酸得站都站不起来,宁可疼。
“叮铃——”
秋天,陆离的精神开始不是很好了,怕怠慢了客人就自己做了个风铃挂在门边,大风铃,会响很久,不怕听不见,“您好,请问要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