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可不是应该感谢倪澈么,就算是找人除掉那个小杂种,也不过是铲了一个遗产继承人而已,现在经她如此一无私奉献,不仅魏千戎今后没戏了,连带着最有可能上位的孙菲菲也给顺便拾掇了,这一锅端得多么彻底利落。
倪澈显然对这些豪门宅斗的戏码并不感兴趣,她的初衷也并非在此,“如果你真的想谢我,让我和Leon见一面。”
魏千行嘴角一勾,“小意思,明晚我来接你下班,一起吃个饭。”
“我不想再看见倪焰。”这个搅屎棍如果在场,她和Leon便没机会好好说话。
“没问题,有亲的在,还要他这个表的做什么——”
魏千行轻飘飘吐出一句,却如镇魂钉一样将倪澈砸在原地,他居然也知道Leon的身份,是倪焰那个混蛋告诉他的吗?这么要命的事情他怎么可以随便跟阿猫阿狗都说,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倪澈错愕地盯着魏千行的背影潇洒走出门去,就在大门关合的一瞬,弯腰为魏总挡门的左今向屋里投来短暂的一瞥。
那张面孔在倪澈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忽然觉得有几分熟悉,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任凭一股寒意肆无忌惮地爬上脊背。
***
刚过五点钟,景澄的电话拨进来。
倪澈看到那个备注名为J的来电有点吃惊,这好像还是两个多月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打给她。
“在医院等我,我来接你下班。”
“哦。”倪澈咬了下嘴唇,莫名其妙地睡了一觉,他就把她当自己人了?想到昨晚那匆忙凌乱的第一次,她感觉耳垂微微发烫,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景澄坐在车里等,见她进来将空调风速调低了些,目光却一直来回来去地扫在她身上,弄得她有种衣服穿反了被人发现一般的尴尬感觉。
“前面药店停一下,我……买点东西。”倪澈忽然想起来一件要命的事情,本来早上就该去买的,被瞿美景一路咸淡扯过来,居然把这事给彻底忘掉了,好在现在也不晚。
她推开车门疾步走进药店,景澄想了想不放心,也下了车跟过去。他刚走到门口,就见买好药的倪澈正边往外走边从药盒里抠出一粒白色药片打算往嘴里塞。
景澄一抬手将药片截了下来,目光朝药盒上一瞥,左炔诺孕酮片,紧急避孕用,瞬间眉头一展,明白了个中奥秘。他干脆连药盒也给拿了过来,“吃这些对身体不好……万一的话,我会负责。”那语气就好像在说,别吃剩菜,肚子饿的话,我请客。
他攥着药盒的手插/进裤袋,面色上看不出任何对某种“万一”的丝毫担忧,转身朝车子走过去。倪澈一咬牙跟在后面,心说横是人命不会出在你身上。
她系上安全带,转头淡淡地说,“那个……不代表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景澄发动车子,刚从刹车踏板上抬起的脚又重重落了回去,车身陡然一耸,“我觉得很代表什么,我很放在心上。”
“我为什么又要去你家?”又是在提前一个路口的距离,倪澈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送她回家的路,而是带她回家的路。
“你刚捐了那么多血,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先在我这里把身体养好。”景澄在光线幽暗的地下车库里凝眸看她,目光中如星光流转,动人心魄,“你不是说想要我的心抵债吗?离得太远怎么拿去?”
他的面上挂着笑意,声音低沉柔和,身体微微倾靠过来。倪澈怔忡,这人怎么说浪就浪上了,连个过渡都没有。
一进门,倪澈更是惊诧,餐桌上两菜一汤外加切好的水果拼盘,空调吹出不易察觉的凉风搅扰着汤羹上氤氲的热气。她压低嗓音问,“你家里有位田螺姑娘?”
话音未落,身板扎实的“田螺阿姨”从厨房里转出来,笑出一脸细纹,“回来啦,赶紧吃饭吧,我这就走了。”
景澄吃饭的时候不大说话,倪澈也乐得闷头苦吃,跟他在一起别的福利暂且不提,伙食质量还是很有保证的。
吃过饭,景澄主动包揽了洗碗的
“那个,我……还要查资料写论文,我还是先回家了……”
“在这儿写吧,正好我也要工作,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电脑。”景澄随手就翻出一台笔记本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