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撵摩托酸菠萝_作者:承德皂毛蓝(10)

2019-03-13 承德皂毛蓝

  卫论不常笑,因为他脸颊上的两个深深的酒窝并不那么硬核,不符合他的角色定位。

  然而在今夜乐声之后的沉默里,他笑出了一点浅浅的甜味。

  二楼排练房间之内,被万众瞩目的伯鱼,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学长笑了笑。

  “这是我们特色!只有我们班有的,哪个班也没有唢呐啊!”鸡哥激情介绍,腮红晕开满脸的得意,“我们这个节目,您看怎么样?”

  严肃灰色的房间跃动开很多黄铜色的花朵一样,在墙壁上摇头晃脑。

  气氛不再那么刻板。

  “好啊,这个节目,早知道刚才我就开窗子了!”学长摇摇头,说话的语气显而易见地松懈了那点儿当官气,“有这种威力无穷的武器不早说!害得我耳朵嗡嗡的!”

  他周围的学长学姐们都笑了笑。

  “那你们怎么看?给这个节目提点儿意见?”学长询问身边人的看法,“我是觉得这个乐器难得,但是歌曲加前奏乐器的这个组合方式过分粗糙简陋了,应该更精致一些。”

  他身边另外一位抱着电脑的粉色头发学姐开了口:“除了刚才主席提到的那一点之外,我是这么觉得的,既然你们主打是民乐,那么服装上可以不用那么拘谨,白衬衫和牛仔裤似乎也太普通了。”

  鸡哥点头:“是,我们是想过了这个初审,然后再琢磨服装的事情。”

  “然后就是唢呐的部分再多加一些吧,高`潮的地方,或者你们两段的间奏,再加一段。”绿色头发学姐开口说。

  原本是想糊弄任务,这次初审直接不过,就能够快活潇洒的六班同学们,包括伯鱼,除了鸡哥,都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实话实说,这个节目非常普通,按理说是不该过的,但是这个唢呐实在是出彩了。老师们也不一定听过现场的,拿出去也算是一个特色吧。”被称为主席的占据c位的学长又接着说。

  他们提了很多整改的意见,伯鱼听得都头昏脑胀。

  吧啦吧啦吧啦,像是夏天在咀嚼鳄梨的声音。

  04.

  既然过了初审,节目就要精致一些再精致一些。《女儿情》被拆成三个部分垫在前中后,加了女生的舞蹈,还加了汉服元素。求形式上的多彩多样并不一定要真的布置完全合理,伯鱼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反正大杂烩和对眼球的冲击也是现在学生表演节目的一大特色。

  伯鱼一吹惊人,还有不少外班的打听那天初审到底是哪位吹唢呐,毕竟这种乐器的民间传奇流氓色彩远远超过大家对这门乐器的了解,联想的角度和胡桢大同小异,多半都是丧葬和巨大无比的腮帮。

  这个想象把伯鱼看作是一群吹小号的青蛙中的某一只,刚好还能拿出来做个观赏。

  奈何伯鱼其人向来低调,很多人连他的名字也不晓得,根本也是聊不上的,多不过做一番奇怪的怀想,也就渐渐过去了。

  自从初审之后,每一次六班集体出去排练,就有人会在窗户旁边看看,等着唢呐哥。

  唢呐哥竟然没有鼓胀的腮帮和关公的红脸色,实在是不符合他的角色定位。

  而胡桢知道了伯鱼会吹唢呐,跟他瞎扯淡的频率也高了起来。最多的问题就是关于他的练习方面,唢呐声音这么大,周围人又很多,伯鱼到底平时在哪里练习就成了最大的疑点。

  伯鱼:“学校又大又空,周围都是树林,早起或者晚睡都能去练习啊。”

  他和以前还是一样,因为唢呐过分吵闹,会在半夜或者早上四五点的时候自己到学校北门的荒地,打个灯,搬个椅子,润他的哨片。

  快到六月,蝉起得异常澎湃。

  伯鱼一上高数课就容易心不在焉,保持着半听不听最后期末能低空飞过的标准,分出大半心思去抵御或者干脆沉沦在喋喋不休的蝉鸣里。

  他的思维是磕在面条锅里不小心打散了的蛋,四处流溢。

  不如干脆拿唢呐和蝉对垒算了。有时候也这么想。

  高数课漫长,和牙痛一样持久不懈地折磨着人的神经。伯鱼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三十分钟的荒诞的梦,火红的天空和湛蓝的树木,一只白鹭飞过来‘噗’地吐了一只哨片到他手里,闪闪发光,像颗宝石。他琢磨了半天,这个哨片不知道什么材质,硬得难以想象,估计润哨片就要润个成百上千年。他正拿着哨片,突然哨片里传出一阵烟雾,烟雾之中一个男性形象渐渐成型,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