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撵摩托酸菠萝_作者:承德皂毛蓝(78)

2019-03-13 承德皂毛蓝

  卫论干脆地回绝了他的提议:“算了吧。”

  伯鱼这会儿脑子已经白了,又似乎转得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快,他的神情出现了慌乱:“是不喜欢吗,是真的不记得,还是......”

  他说不下去了。

  这个隐藏着的看不清楚的答案让他心慌意乱。

  卫论叹了一口气,放软了:“你给我一些时间。”

  “你给我一些时间吧。”

  他不忍心去看伯鱼的眼睛,非常烦恼:“我先走了,准备答辩。”

  “......嗯,那,加油啊。”

  卫论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时伯鱼呆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才发现其实每一次他和卫论分别,对方都是头也不回就走。而他为什么能够

  肯定在每一次,因为每一次分别之后他都会目送卫论一段路程。

  恐惧和茫然都是在卫论的背影里被伯鱼清楚感知,他现在已经不能确定自己那天所作所为到底是勇敢示爱还是愚蠢出柜,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睛眨也不眨,双眼干涩到刺痛,才转头走了。

  卫论已经知道那是什么歌,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知道伯鱼对自己隐秘又放`浪的怀想,用这种拖延时间的方式来对待大约是对方能给予的最大尊重。重要的答辩当前,这种扯皮拉筋的烦恼琐事他不想挂怀。

  伯鱼自动进行又深又长的呼吸,却觉得脚步酸重,他走到最近的长椅上坐下,无神地望着面前茫茫湖面。

  天色将晚,忽然起风,湖面上人造的莲花灯开始亮了,莹莹几朵标致葫芦黄。

  长空万里,叆叇漫天,身后人影幢幢,面前水声濯濯。

  他什么都看不进去。

  卫论已经知道了,他绝对知道了。伯鱼脑海里不断重复这一句话,他已经完了。

  卫论弯过一个路角,脚步减缓,欲行似停,顿了顿,妥协一般往回走。

  他只走了几步,又停下,长眉深锁,两腮露出狠狠咬牙的轮廓来,深思几秒钟,又转回去,继续往实验室的方向去了。

  他现在管不了伯鱼。也没办法回应。

  “卫论你回来了!”同组的女生穿着一身白袍,见他进实验室来,赶忙迎上。

  卫论所在科系是全校最强,实验室上尤为大方,凡是重点项目,即使是学生也能单组申请一间出来。这间实验室已经被他们用了一个多学期,里面忙碌的四个人都是卫论的同组组员。

  “咱们马上再来一遍。”卫论说,“每个部分老师可能会点到哪些点都合过了吗?”

  “做了做了。”一个男生说,扬了扬手中一沓厚厚的纸,“方方面面的问题能想到的我都合在一起,我们走一遍试试。”

  实验室里灯光充足,咖啡管够,一旦空气不够清新就立刻启动换气设施,保持学生们的头脑永远清醒。期间他们不断地推翻原有的答辩顺序、设想新的问题、回顾从立项初期到中期再到最终的方方面面细枝末节,随便一个小问题都要拿出来反复推敲讨论。一旦发现可能盲点就立刻视频电话给指导老师,答辩初稿定稿后又现场修改,甚至连答辩中的语气和肢体语言都要进行设计。

  即使是超人如卫论,也觉得十分难以支撑。他毕竟是个人而非永动机,这次项目一旦结束,他是万万不会再逼迫自己,一定要头脑得到长久的放松。

  越是接近尾声越是紧张,同一幢大楼里几十个实验室都亮着灯光,所有有项目的理工科学生都在不眠不休地奋斗。

  在这奋斗里,他委实难以分出一丝一毫的经历给他的伯鱼。

  忙碌中不知时间流逝,待到双眼充血大脑也发昏,大家都觉得坚持不住,草草结束最后一遍演习,便要各自离去了。

  “答辩稿终稿啊,放我电脑里了。就不拷了,咱明天再拷吧。明儿也弄一份在公共电脑里,再把我这个删了。”

  一个男生揉揉眼睛,满脸困倦地说。

  “我电脑放实验室充电了哈,懒得带了。”

  卫论点点头。

  “那行叻,撤吧咱,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我马上非死在这儿不可。”另一个组员卷起报告捶捶肩背。

  “得了走吧走吧,我看咱们这能行。”

  男生们打着哈欠出门去,跟他们神色严峻的组长依次打招呼。

  “锁门拜托你了卫论。”

  卫论最后一个走,检查了窗户和电源,细心地把房间里的垃圾都倒掉,换了新的垃圾袋,关闭打印机,仔仔细细检查了房间每个角落,才关门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