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您老写的这个词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了。”嚯嚯鸡恨得牙痒痒。
“你爱用不用。”卫论冷面回应。
卫论无药可救。愈发沉迷于那个夏天葡萄汽水和橙花色泽的夜晚。
是他开始对伯鱼心动的夜晚。
卫论不想说明自己等待伯鱼的时候内心花儿一样开放,但是他的的确确在渴望春天。
就是那个拐角,那个拐角后面的楼道,伯鱼会从那里出来,他们就是水滴和水滴的相遇。
他仿佛听见很轻柔的声音,是伯鱼的鞋底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这声音在他的耳朵里泛起涟漪。
伯鱼那张素淡柔和的脸出现在那个拐角了。
就在两个男孩视线不可逆转地向着对方奔去的一瞬间。
奇迹出现了。
所有人小时候都玩过彩色球的海洋,都在里面翻滚游荡,永远不知疲倦。
也许宇宙就是彩色球的海洋,天空是它的兜底,现在这兜底破了——
伯鱼看见一群蝴蝶,像彩色的海洋,被宇宙源源不断地喷出。
它们像旋风、气势汹汹;像春天、妍丽无边,顷刻间淹没了五分之一的天空,还在增加,还在不断增加。
所有人都在抬头看,这学校里所有长着脑袋脖子能转动的人都在抬头看,所有人都变成傻瓜脑袋的小孩子,眼珠很亮,嘴巴很大,瞳孔是彩色油画棒涂过的。
那阵蝴蝶在学校上空盘旋,说不清多少只,两个眼眶都装不够,大约万万只。
“卫论!卫论!!”伯鱼惊声尖叫起来,“你看你看!”
卫论早已维持不住面上的稳重,他当然也变成了曾经坐在父亲肩头闹着要去游乐园的小孩子,呆呆地看着天空。
这一大群蝴蝶蓄意杀害了之前伯鱼见过的所有盛大和美妙,这美带有狂怒和强权的特征,一群战马轰轰而过,把伯鱼耳膜都震破。
他恍惚之间又去看卫论。
卫论已经是个满身都是香味的仙子,头上落了四五只扑棱着的蝴蝶,他像是小学门口带着蝴蝶铁片发卡的女孩子,伯鱼知道这么说真的不对,这个随便的比喻又会被卫论骂,但是他现在觉得卫论和那些年幼时代的惊艳一样让他的大脑嗡鸣。
所有人都在尖叫,千万只镜头举起来,千万朵裙摆和千万只皮鞋在跳舞。
“天呐。”伯鱼心中热流涌动,几步跑上去,并不去管是否会惊扰到卫论头上的蝴蝶,踮着脚就去亲他的脸蛋。
坏脾气的人脸蛋都很嫩。
伯鱼的嘴唇一陷一粘迷失在酒窝构成的独立空间。
卫论突然被袭,脸颊通红,把登徒浪子一掌推出。
“你干什么!”
他横眉竖眼的样子也令人心动,伯鱼粘着他索吻,卫论便拗不过他,气急败坏地咬他的嘴唇。
也不知道是谁先较劲,谁又不甘示弱,亲了个没完没了,涂了胶水儿似的。最后对战双方各几乎是同时松开武器,两张嘴圆圆地吸气,都染成山楂色了。他们对视着,胸膛剧烈起伏,冲刺完了四百米一般喘息。
伯鱼别出心裁把循环换气法运用到接吻运动中,比卫论竟然生生在这方面迈进了好几节阶梯。
初次恋爱的一对蠢瓜不懂怎么叫缠绵怎么叫缱绻,两个人吻到一起,含着彼此的舌尖,都要一直含到对方舌尖发麻有了痛感也不停止,顶多力道放松一些罢了。目前为止也亲过很多次拥抱过很多次,依然还是毫无长进。
至于伯鱼也学过花舌技巧,卫论也曾经浸淫弹舌之道,这两门手艺会不会用到就不得而知了。
漫天蝶飞,他们在其中亲吻。
没有人会投来异样的眼光,男女朋友们都忙着拥抱接吻,好像这浩大的蝴蝶天空就是为了浪漫准备的专场。
伯鱼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嘴唇都麻了,手指微微颤抖着去摸手机。是他那个即将结束传媒学院实习的学姐。
“伯鱼!!有事跟你说!”
这个消息终于来了。
“怎么了?”伯鱼说话的气息还十分不稳定。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褚福柔的语调非常慌乱,“那个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说过的那个,那个杀人犯!那个人!”
“怎么了怎么了?”
“唉......”褚福柔艰涩地说,“昨天晚上我们实习的女孩想去聚餐,我和另外一个女孩回来是凌晨,就那个时候本来要出事的,结果被薛文献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