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在抽打和嚎哭交织的噪音中,韩封低沉的命令如闷雷那样震人心魄。路卡立刻垂下刚抬起的手,要是挨打的换做别人,他才不会省下多一计打。炎育陵早无力挣扎,他的身体离不开椅子,维持着屈辱的姿势,无声地抽泣,失控地颤抖。韩封没继续发话,路卡亦袖手旁观。年少时,路卡也挥霍过韩封的宠溺,因而付出过许多惨痛的代价。路卡不否认自己曾经不懂事,如今心智成熟,与韩封的关系明朗,他便更懂得衡量自己的位置,对韩封,他必须奉以该有的遵从。韩封放下碗筷,他适才就一直旁若无人那样地安静夹菜吃饭,饭碗里已不剩一粒米饭,菜倒是还有两人份。这是个乐观的现象,路卡松了口气。韩封抽出手机拨打,不一会儿就传出一把少年的声音,路卡不认得这声音,但不难猜测就是那个丁小默。“喂?呃……韩封先生?”炎育陵停止了哭泣,奋力地试图解开捆绑。“没让你起来,不准动,不准说话。”路卡冷冷说道。炎育陵竟不听,奇迹般神速地解开桎梏,路卡立马毫不留情地一皮带就抽下去。炎育陵刚要站起,这下立即痛得跪倒,他捂着嘴□□,怕被小默听见。“那什么声音?”小默发问。“没事,隔壁在晒被子。”韩封吊儿郎当地应,接着语气还是很无所谓地问:“小子,你好像走了是吧?”“嗯……哦,是啊,那……我要出人头地,未必就只能靠一家不重视我的破公司。”“哟,真有骨气。”“过奖了,啊对了,韩封先生,我刚碰见育陵,跟他开了点玩笑。”“玩笑?”“我说我是被你逼走的,他还真的相信,反应超认真的,你跟他说我骗他的啦。”“哈哈哈!那个臭小子是真的把我当坏人才会相信!”“可能是我演技太好了。”听着韩封和小默如平常人的对话,炎育陵像个泄了气的球,抱着头想找个洞钻。“小子,我好心送你一句话,有梦想是好事,但最重要还是脚踏实地,小鸟学会飞前也是要摔的。”“知道了,我会记住,韩……”小默话没说完,韩封就把电话挂了。“白痴。”炎育陵完全认同韩封这恶劣的批评。“路,有什么补汤能补脑的?”“他脑袋可能长在屁股,给你打坏了,难补。”这也太过分了吧……“那你尽尽人事,给他补一下吧。”炎育陵实在惭愧得没脸见人,感觉路卡靠近了自己,便嘤嘤地低声说对不起,路卡叹口气,摸摸他头,便把他抱起来扛在肩上,带回房里。没多久,房里便又一轮鬼哭神嚎,持续了好几分钟。
天刚亮,路卡从被窝钻出,在熟睡的韩封脸颊亲了下,他知道昨夜韩封没睡,想必整晚都在育陵房里。育陵昨日挨一顿严惩后发了低烧,趴床后就爬不起,是真的打得过重,屁股肿得连韩封的内裤也穿不下,韩封又给他请了三天假,说他食物中毒。路卡洗漱更衣,把机票和护照收好,拨电叫了计程车。他轻手轻脚走进育陵睡房,先检查育陵体温,确定正常后便把他臀上的薄毯揭下,再拿下冷敷袋。只隔一晚,育陵的伤势自然没好转,还比昨天肿得更骇人,皮带抽出来的印记触目惊心,路卡坐到床边,拿来药膏,轻柔地给他擦,却才一下手就把他痛醒。“哼……”育陵压抑着□□,他的嗓子昨天已经沙哑了。“昨天是要避免内出血更严重才冷敷,今天韩封会给你热敷,也会用药酒揉,是辛苦些,忍一忍就好了。”路卡轻声说。“路哥,你要走了吗?”育陵回过头来问。路卡点点头,无奈地微微笑:“路哥有空就会来看你,你得安分听韩封的话,你知道,他打你可比我打的重得多。”其实不分轩轾……育陵暗暗吐嘈。“还疼吧?”育陵摇头。“说谎,还想挨揍?”育陵忙又摇头,接着点头,“疼!疼!”路哥心疼得皱眉,踌躇了会儿才道:“路哥昨天打你是怕韩封先动手,有很多事……你还不懂,路哥要郑重警告你,韩封和我都不是普通人,我们走错太久,至于现在很多时候都没得选择,也很难解脱,你跟了我们就得吃苦,但是绝对不要怀疑,我们是真心用命在保护你,无论你觉得我们做的是对是错,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对你有利。”
路卡语重心长的话,在育陵脑中萦绕良久。路卡没等韩封起床就走了,他不准育陵送,育陵只得乖乖趴床。韩封醒来时暴跳如雷,楸他可怜的耳朵骂:“你屁股残又不是腿残!下个床能要命?脑残!”“路哥说不准吵醒你嘛!”育陵不服气地吼。“你现在跟他住还是跟我住?听他的对你现在有好处?”韩封说完就给育陵屁股赏一巴掌,育陵吓得马上捂着屁股跳下床。“看你多利落,趴也趴够了,多走路才能去瘀活血,去给老子弄份餐蛋面。”育陵委屈地嘟着嘴,拿了条宽松长睡裤套上,一跛一拐走进厨房。韩封跟到饭厅,便大刺刺坐下抖脚,“两颗蛋,要半熟。”没听育陵反应,只送他个机器人那样的背影,他便骂:“臭小子,不服气就别做!”育陵鼓了鼓腮帮子,转身面向韩封:“路哥说,以后封哥要是骂我罚我,我不服也不能不听话,可以打电话或写电邮告诉路哥,路哥会……”说到这里,育陵便模仿路卡的阴狠语气和眼神姿态:“跟他算。”“混小子!”韩封霍地拍桌站起,气势汹汹步进厨房,育陵不由自主退到墙边,肿大的屁股最先撞上墙,立即疼得大叫。“叫屁?滚出去,老子来做!”韩封大力挥手。育陵眨眨眼,把脆弱的屁股藏身后,横着走越过韩封,退出厨房。“封哥,我也要两颗蛋,半熟……”“去你的!你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