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人形犬却仍然没有抬头,他捂着赤裸的下体挣扎了片刻,又慢慢地恢复趴跪的姿势,一如既往地等着主家出来。
而那男人也骂骂咧咧几句,把面包收回纸包里,带着自己那面无表情的秽种扬长而去。
“不舒服就别看,”阿力伸手,把未连的目光遮住,再将他的脸扳正回来,“这不关你事,不要同情心泛滥。”
第26章
“我这叫同情心泛滥?”未连有些不满地重复了一遍。
阿力看着他顿了顿,而后认真地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这就是同情心泛滥。”
未连无言以对,愤愤地喝了两口咖啡。
阿力也揉了揉眉心,缓下声调说,蛇国的奴隶制度已经执行很多年了,以前还是蛇省的时候,明面上不允许有奴隶制度存在,但实际上这些人该是什么阶层就是什么阶层。
“到了独立之后,我们的律法就保护并巩固着奴隶制度。你也学过自然选择,秽种被一代一代洗脑和愚化,或许他们的智力确实比自由民低下。到了现在,即便给他们自由民的权力,他们大概也只会跪下。”
阿力说得有一定的道理,蛇国的奴隶制度少说也有上百年了。上百年的选择下来,已经将秽种和其他自由民分成两类人。
这种区分不仅仅在社会阶层上,还有他们的神经发育上。
但未连仍然难以接受。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周围人的想法?”未连问。
阿力没有马上回答,他定定看着未连一会,反问——“有区别吗?”
未连答不上来。有时候大环境是很要命的,少数服从多数也是必须的。
“我怕我哥会打死他。”未连不与阿力争辩,话锋一转,切入重点。蛇国是怎么样他管不了那么宽,但小斌却是他最担心的事。
他没法把前因后果再向阿力说一遍,但阿力能够明白未连的纠结。毕竟阿力自小在这片土地长大,他更懂得秽种结果大体是如何。
结果就是——“如果你哥是要评选某个名头,先进单位或者先进员工,抑或是想增光履历,那评选之前你家秽种不会死。”
“评选之后呢?”未连问,未谦确实对他说过评选的事。
“之后就看你哥的想法了,秽种要不由单位统一召回,作为公用,要不——”阿力没说完,喝了口咖啡。
“说出来,说出来我早做准备。”未连道。
“他可以打死他,”阿力仍然选了个保守的说法,“当然,也有可能不打死,如果你哥想要长期的住房公积金及其他补贴的增额,那留他一条命也未尝不可。”
未连苦笑。是,一个秽种的价值不过是为自由民增加一个优秀名头或者增补住房公积金,这就是一条人命的代价,也是蛇国衡量人命的手法。
那场对话进行得并不愉快,原因在于未连并不能很好地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阿力说他应该搬出去,搬出去便能眼不见为净,将一切都归结于——“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对不对?”
对,又不对。
与阿力见完面回到家中后,未连又看到未谦在殴打小斌。
小斌就像一只老鼠一样,抱着头到处窜。
好就好在这一次未连没闻到酒味,意味着未谦的打应该也不会狠到要命。
到现在为止,未连也和小斌一样能闻着酒味就知道打到什么程度。
但这一次仍然有点不同,因为正当未连往自己的房间走时,未谦把一个罐头丢到地上,再狠狠地踹了小斌几脚,骂道——“你他妈怎么不把壳子也吃完?你会偷,那你就把壳子也给我吃干净!”
未连回过头来,只见那是自己给小斌的罐头,空罐头不知怎么的又给未谦从垃圾桶翻出来,现在连壳子也被踩扁了。
他赶紧上前拦住未谦,指着地上的空罐头道——“你别打,这是我给他的,我见他饿了,昨晚从冰箱拿过去的。”
未谦一听,愣了一下。
而小斌依然缩在沙发旁瑟瑟发抖,他的嘴已经被打伤了,嘴角和鼻子还有一点点血渍。先前的伤没好,新伤又叠加上去。
“你给的?”未谦稍微冷静了一点,狐疑地看向未连。
“我给的。”未连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