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未连父亲对蛇国熟悉,可说到底,他是在窝藏一个秽种。
他按照未连的交代没有与未谦联系,一日三餐也是自己下楼打包上来,以防小斌抛头露面被人发现。
小斌很听话,让他吃就吃,让他睡就睡。
期间虽然不敢主动和老人说话,但只要自己发问,小斌便有问既答。
未连的父亲看得出小斌和自己小儿子之间非同寻常的感情,那眼神就像自己当初追随着主家的大小姐一样。这不仅仅是信任和依赖能带来的牵挂,还有一份无论是在蛇国还是佳兰都无法为人所接受的东西。
其实他并不介意这一点,毕竟未连现在要做的,比同性交往要危险得多。如若他真的克服重重困难带走这个小东西,或许也在一定程度上也证明了这份感情的坚定和执着。
老人尽可能谨小慎微,无论有怎样的揣测,他都想等到未连回来后再一问究竟。
但他不动作,不意味着未谦不会动作。
未谦仍然带队进行搜捕了。
纵然他依然在一定程度上向然姐妥协,没有立即上报,把事情闹大,但整个辖区都是未谦在管,他随时可以调动手下的警员挨家挨户地搜查,直到将小斌揪出来为止。
他是在未连离开的第三天下午找到这家小旅馆的。
他本来没上楼,而是待在楼底抽烟,只有手下那两个原先总不安分的小年轻上去查看。
这俩小年轻或许办其他事不行,但凭借他们对秽种的仇恨程度,他相信在这问题上他们定能全力以赴。
事实正如他所料,这俩小年轻就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一听到有秽种落跑,当天竟主动加班了两个多小时,就为着多搜一家旅馆。
第二天早上也破天荒地早到,未谦还正在换警服,他们就已经穿戴完毕,枕戈待旦。
听到剧烈敲门声时,老人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他让小斌藏到床底下,又拉过几个破箱子把床底堵住。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猫眼看向外头——一看到俩小年轻的警服,他的心也悬起大半。
但不开门是不行的,若是被硬闯了进来,自己反倒更解释不清。
他只能庆幸未谦没有来,没人认得他的脸,所以他仍然可以伪装成一个留宿的外国人,三两句打发完事。
可他低估了这俩小年轻的行动力,他们热血沸腾,就像执行一项神圣的使命一样。
老人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他们便猛地一撞,彻底地将门推开。
其中一人掏出证件在老人面前晃了晃,另一人则长驱直入,直接走到了小房间的中央。
未连父亲赶忙装傻地问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
两人也没马上搭理他,直到环视了一圈旅店房间的环境后,又掏出另一本盖着红章的证件,道——“我们要搜一下房子,你也顺便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明。”
“为什么要搜?”尽管搜寻资格已经摆在老人面前,老人仍然刺探着问了一下。
“秽种叛逃,”其中一人毫不避讳,瞥了一眼老人的证件,笑了——“你是外国人啊,你们这类人最有可能私藏秽种了,你不会也一样吧?”
第109章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老人赶紧为自己辩解。
但说归说,搜还是一样都不落地搜。
他们走进浴室,拉开浴帘,又绕回卧房,翻找衣柜。
接着推开阳台门,又在外头扫视了一圈,还看了一下水管的走向,确定秽种不能马上从水管爬下去逃跑。
小斌躲在床底,看着三双脚来来去去,近一点时心跳就剧烈一点,远一点时紧张就舒缓一点。
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他总觉着外面的人能听到他咚咚咚的心跳,即便不能,也一定能闻到他的臭味。
他听着老人和两名警员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而后一双皮鞋率先停在了床边。
小斌的心脏抵在了喉咙口。
透过旧箱子之间的缝隙看去,可以看到其中一只脚的鞋尖正对着床底。他知道那个人已经注意到了床底的位置,只消他一弯腰,一发力,自己就会暴露无遗。
老人说,你们要不要喝茶,我给你们倒点茶吧。
两人说不用,不渴。
老人又说,这苍鹤老这样吗?我刚来不晓得,你们还吓了我一跳。
两人说偶尔吧,秽种叛逃是大事,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