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江垣有点生气,手指卡着她的下颌骨,盯着她的眼睛,嘴巴噘得可高。
苏阿细皱眉:“别动,很疼。”
江垣逼视她:“为什么穿这么短?”
“哪里短了,夏天很热啊……”
“为什么?”
苏阿细心虚地低头:“还不是穿给你看的啊。”
“我不听!”
苏阿细翻白眼:“不听你还问我为什么……”
江垣不理她了。
苏阿细给他顺顺毛:“好了好了不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除了把他当祖宗惯着,也没别的办法了。
江垣鼓着腮帮子:“那你说你爱我。”
苏阿细看着他笑。
父亲出事那段时间,家里每一件事情都要江垣来扛。爷爷年纪大了,很多担子都挑不动了。有一些问题,他必须要站出来面对。
苏阿细嘲笑他当初因为她要转专业的事情生气,最后自己还不是当了逃兵,江垣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得养家啊”。
让她难过的是,人是会妥协的,但她无可奈何。
从念书到工作,江垣从来没有靠过谁,他也靠不了谁。
有一些人的辛苦,是不愿意放在嘴上说的。但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她都知道。
苏阿细有的时候宁愿他跟她诉诉苦,但是江垣不会说。
他没有提过结婚的事情,却一再跟她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不可能把父亲的残局留到他的后半程人生里,更不可能让她陪着他一起承受。
没有少年气的江垣,似乎不那么可爱了。但是这样,她才能更加从容地和他走下去。
江垣等了半天,苏阿细也没说爱他,只是脸上一直露出慈母般的笑容。
江垣:“我要发脾气了哦。”
苏阿细笑着亲他的脸颊:“爱你,特别爱你。”
江垣高兴地把脑袋埋进她怀里:“我也很爱你啊老婆。”
☆、C10
六月的天,晚风替身体散热。
苏阿细跟着江垣去酒吧街的小酒馆。
常年有几个民谣歌手在这里演出。
酒馆楼上是青旅,听歌的都是异乡客。
唱歌的小年轻是个美国乡村民谣爱好者,跟着CD练出了一副破锣嗓子。
酒客在这里沉默,听完一首加州旅馆,掌声不绝之际,楼上下来一个中年妇女。
妇女手里抱着一只肥肥嫩嫩的加菲猫。
苏阿细把猫接过去,吻了他一下:“么么哒小可爱。”
这只猫叫江苏省(生),因为他爸叫小小江,他妈叫小小苏。
小小江和小小苏现在放在北京,江垣妈妈那儿养着。
江垣跟苏阿细长时间不回家的话,平常一直把猫放在这个小酒馆让阿姨照看。
接到江苏省,江垣没回家,回了东林。
他解释说:“齐阿姨女儿要高考了,她打算休一阵子,江定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齐阿姨来得不勤。
江定在家里无聊,打算做点吃的。
结果用力过猛,搞坏两口锅。
一口平底锅,一口铁锅。
现在两口锅摊在地上,江定对着它们破口大骂:“垃圾,垃圾!”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锅!”
“鸡蛋鸡蛋煎不好,面条面条煮不好,你们说说看你们,社会的渣滓,败类!”
“嗯?被我说中了?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说话啊你!说啊!”
他上前踢一脚平底锅,白色拖鞋黑了一圈毛。
“好啊你,还报复我是吧?”
江定撸袖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他过去对着锅底一顿猛踩。
啪嗒啪嗒。
踩完,抱着双臂冷笑一阵:“行吧,本少爷乏了,滚吧。”
一分钟后,自己把两口锅收拾好了。
他在家里转了七八圈,回到自己的课桌前,气急败坏地指着桌上的17分数学卷,抖抖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自己看看你这丑陋的嘴脸。”
江定气愤地把凳子拖过来,坐下,订正试卷。
第一道集合的填空题,把交集看成并集了。
他啧了一声,恼怒地捶了一下桌子:“马失前蹄,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