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我,你认识温茂良吧。”
袁欢脸上表情瞬间跌倒谷底,她本来还不确定温文静的身份,只是觉得她长的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可现在她提到温茂良,那个烧成灰都认识的男人,她就确定了温文静的身份。
“你是小静?”尽管确定,可是问出口时还是充满犹豫。
三十几年没见,她已经出落地这般亭亭玉立,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看来这些年,没有她这个母亲在身边,她也依然过得很好。
袁欢将房门开挺,拉起温文静的手进屋。房间里摆设很少,打扫的很干净,她牵着女儿让她坐到椅子上,然后给她泡了一杯水。
落座在椅子上的温文静,环顾四周,这屋子最多只有五十平米,周围的摆设很陈旧,但整理的十分干净,阳台上的门开着,风吹进来,飘起悬挂着的白纱。
“这些年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母女重逢,没有拥抱在一起互诉衷肠,温文静比一般时候还要冷静。只是刚才袁欢握过的手,温暖还停在掌心里。
袁欢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和她坐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的?”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从生下她那天起,她就从来没抱过没见过一面,刚才她如果不提温茂良,她也不会想到是自己的女儿。
当年温茂良既然能翻脸不认人,今天就不会把她的事情告诉女儿,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存在呢?
“这不重要。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扔下我?”这是她今天来的目的,问清楚事情的经过,知道事情的真相。虽然在秦氏秦吾和她说过一句,虽然她也可以跑回家去质问父亲,但这些都比不上袁欢亲口说的话真实。
这样的直觉不知从何而来,大概就是母女间的血缘关系在作祟吧。
提及当年,听到女儿的问题,袁欢苦笑,忙端起温文静的手纳在手心里,来回搓了许多遍。
“当年,温茂良去歌厅谈生意,看上了我,一来二去我们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同居了。那时候,他妻子还没过世,我和他的关系不能曝光。后来,我怀孕了,他劝我打掉,可是当我躺在医院的收拾台上,想起你在肚子里等待出生的喜悦时,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说起过往,积压在心里的苦痛就被翻出来,袁欢脸上的苦意更甚。
“我坚持要把你生下来,还拿他的名声威胁,他才勉强答应让你出世。再后来,他妻子因病去世。”
“我原以为,温茂良的妻子去世了,温家就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可是我错了,生意人家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他不会娶一个舞女进门,不会成为津阳市的笑话。”
“你是在七月出生的,那时天气很热,我被护士门从产房里推到病房,本想给你喂奶,但是婴儿床上没有你的身影。晚上,温茂良到医院来和我摊牌,说你是温家的独生女,必须带回温家抚养。而我一个舞女,一辈子休想进温家的门。”
袁欢握紧她的手,说着说着,眼泪流下来,滴在温文静的手背上。
“为什么三十几年来,你从不来看我?”这样的真相,从看到她居住的环境时,她就预想过。可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充满震撼。
父亲真的骗她!
“你从小就优秀,如果知道有一个舞女妈妈,我怕你会受不了。”袁欢抱住她,哭的更厉害。
温文静忍在眼眶里的眼泪再没忍住,掉下来。
“孩子!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袁欢抱着她,双手巍巍颤抖,对这个女儿她充满愧疚。
当初分离虽不是自己能控制,但这么多年她一直过着没有母亲的生活,总是自己亏欠了她的。
温文静不答她,因为不知道怎样描述自己的境况。过得好么?这些年除了读书就是工作,现在为了秦氏集团的事几乎没有个人空间。过得不好么?她毕竟是温家的大小姐,别人眼里的掌上明珠,衣食无忧。
“我……先回去了。”温文静推开袁欢的手,起身,告辞。
她现在太乱,需要时间去整理头绪,需要时间去接受真相。袁欢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哭的更加厉害。
温文静一路驱车回家,楼下的佣人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好,都不敢上前搭话。她直接上楼,去了书房。
“那这件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温茂良在书房招待客人,温文静突然闯入,他脸色极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