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晌沉默,晚间温度下降的特别快,周围一片寂静,而在此刻,思融却不合时宜的打了声喷嚏,她忙尴尬的捂住嘴巴……
思融怀着一丝歉意,偷偷去看和旭的反应,谁知他那边已经恢复常态,俊朗的侧脸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的悲伤,而是眼角眯起上扬,一手更是撑在下巴处,嘴角微动,似乎是带着笑意。
原来他并没有那么难过,真是害她白担心一场,没见过被人拒绝还笑的这么开心的,思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诧异的喊出声:“和旭,你没事吧?”
“没事。”和旭瞬间转身,看着她满是担忧的脸,微微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伤心难过。”
那就好,思融尴尬的点了点头。
“但是……”
“呃?”思融疑惑,他又想说什么?
“失落还是难免的……”和旭上前来帮她拉拢了外套,褪下刚才微笑的神情,反常的严肃起来,他认真的说:“所以……我会把今天当成是新的起点,重新为了让你爱上我而努力,你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吧?”
思融看不明他眼里的深邃,有一瞬间怀疑这是他追女孩的惯用伎俩,认识这段时间以来,觉得他有点温柔的过分,纵是她这么任性的人都不忍再为难他。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时候说这样的话远比起我爱你来的更摄人心魄,就那一刹那,思融有丝错觉,自己也许真的会被他打动。
和旭是极有分寸的人,虽然那天晚上说了这样的话,却不会像一个急于求成的孩子般死缠烂打,他偶尔出现的惊喜会让思融觉得他是极有耐心且极为体贴的在追求一个女人。思融突然好奇这样一个男人的过往,好奇他的感情经历,脑中冒出这样的想法,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孤僻内敛的她记忆中还未曾对哪个男人这么好奇过,也许……这是个好兆头?
“喂!想什么呢?”文淇突然扔了一份报纸在思融的面前,她神情暧昧的说:“别告诉我,你在想男人。”
“这是什么?”思融忽略她的调侃,故作镇定的抓过眼前的报纸来看,心脏却被头版头条给重重的撞击了一下。
偌大的版面上,放大的标题和画面,“已故画家遗作,今获重金赞助”,副标题“贺祝御生基金即日成立”,下面配的图正是那幅名画《寻梦》。
思融看的有点出神,文淇就在一旁大发感慨:“你知道吗?本来潘御生死后这幅画一直是咱学校收藏的,后来因为特别出名,就被市美术馆借去收藏了。但这幅画的真正所有人一直以来都是个谜,听说潘御生生前立过遗嘱,但他那时还没从墨影毕业,也没有通过法律途径公证遗嘱受益人,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不过最近遗嘱的效力得到了法律认可……”
所以这次有人出资成立基金会,受市美术馆的邀请,名画的真正所有人将会出席成立仪式,而此人到底是谁?这一话题成了近日日报周刊上争相猜测报道的热门事件,媒体们都期望能从中挖掘出一些名人的隐私,即便是已故的人也不能幸免。
思融脸上不自觉浮现出苦涩的笑容,还会是谁?
也许其他人永远也会不知道,但只有她没有理由猜错。
报纸上被缩小的油墨版《寻梦》看上去有点残缺不堪,没有了油彩的深刻和夺目,只是单纯的形似而已,被破坏的画面让人有点不忍细看,可是思融一个人却呆呆的坐着看了半天,不自觉的伸手抚摸着那画面,粗糙的触感和模糊的视图,比起原画,可能惟一让思融敢直视的原因是……它稍微不那么刺眼了。
“你怎么了?”忽然有身影探过来,低沉的男声吓了思融一跳,她慌张的合上报纸,再抬头一看,却是一脸探究的潘嘉木。
思融顿时恍惚起来,每次看到潘嘉木的时候总是会莫名的想起御生来,无意中更曾多次将俩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久而久之都快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嘉木还是御生……
嘉木没有看到那篇报道,只是被眼前思融略显苍白的脸吓到了,他伸手抚上思融的额头,关切的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这还是在办公室呢,周围还坐着其他老师,他这么不分场合的亲昵动作真是让思融头痛,她紧张的推开他的手,低声责备:“你不要让我为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