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整个金陵就只有一个颜浓浓。林积忍不住一笑,颜浓浓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我没吃过蛇肉,就跟关霄说我想尝尝,结果他们都要我来蹭你家的好厨子。”
林积懒得吃饭,家里厨房也懒得做,一大堆人喝了十几天的粥,突然来了这么一大拨人,刘妈和老李都很高兴。老李撺掇着蛇肉火锅,又说人不够,索性把陈雁杯和徐允丞也叫来。
陈雁杯一进门就热闹了起来,先是从包里掏出洋酒,“老板,你看,我自备酒水,”又让司机提进点心来,“还自带点心,”最后指着林积,“请陛下以后不要闭门谢客,徐先生怎样,你扪心自问就好,但长眼的都看得出,我这样的好客人一定是值得一请的。”
颜浓浓说:“闭门谢客?阿七姐姐不会闭门谢客的。”
陈雁杯很遗憾,“雨露均沾都是骗人的,对你不会,对我从始至终都会。陛下偏心不宠我,没有办法的事,想来还是你们年轻小姑娘有意思。”
颜浓浓被她逗得捧腹大笑,关霄换了衣服下来,“做什么闭门谢客?姐姐,没事的时候也叫朋友来打牌解解闷。”
他是存心挑事,林积没有理会,低头把碗上的蛇肉拨到一边,徐允丞低声问她:“忌口?蛇肉没事的。”她摇摇头,低声说:“不想吃。”
徐允丞又问:“怎么脸色不好?”林积只好言简意赅道:“头痛。”
陈雁杯这个人一向是走到哪里都是会议主持,饭吃不了两口,话却有两筐,笑道:“一口蛇肉把你们腻味成这个样子,难怪头痛,你不头痛我都要头痛。”
林积很无奈,给她捞两块肉,“胡说什么呢。”陈雁杯双手捧碗去接,嘴上还不饶人,“多谢陛下恩典,但你心虚什么?”
林积放下筷子,“陈雁杯,如今时代不同了,朕虽然不能封杀你,雪藏你还是没有问题的,希望爱卿不要行差踏错。”
她说了这么一大篇,结果陈雁杯只一边吃肉一边还了她一个字:“呸。”
颜浓浓和白致亚等人头一次见林积吃瘪,一时都很佩服陈雁杯。颜浓浓说:“陈姐姐,我还以为你就跟电影里一样呢。”
陈雁杯说:“还以为我是正经人?”
颜浓浓笑得眼睛变成两弯小月牙,“我知道你要编排我说你不正经。真要说起来,大家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我才不往你的坑里跳。”
关霄这趟去申城开会开得不见天日,十几天没吃过合口味的饭菜,一时低头吃饭。他不爱吃蛇肉,不过夹一筷子放在碗边,当是给老李面子,这时提起公筷给颜浓浓夹了块甜腻腻的无锡小排,“说谁不是正经人呢?你们不正经别拉我下水。”
白致亚说:“也别拉我下水,你们天天嫌我这个嫌我那个,原来都不是什么正经人,那想必只有我是正经人了。”
陈雁杯“切”的一声,林积把她按下去叫她吃饭。颜浓浓啃着排骨抗议:“关霄,谁正经都行,你正经?”
庞希尔预感不好,蹦起来去外面找汽水,果然颜浓浓愤然道:“害我蹲号子的事我就不提了,难道你反串茶花女的事做得很地道?”
白致亚“噗”地喷了关霄一脸,关霄一脚把他踹开,连林积都掌不住笑了,陈雁杯和徐允丞一头雾水,“三少?你反串?”
关霄读书的时候不老实,政府禁什么他就做什么,越是出格越是开心。有一次锋山府和颜府的人全都去乡下给曹家的老太太贺寿,只剩他一个人在金陵跟颜浓浓搭伙惹事,治安队新来的队长也不知道这是锋山府公三公子和颜府的小小姐,开来一辆卡车把舞台上的年轻人全拉走了。
其他人一个个被家人缴铺保赎回去,只有关霄和颜浓浓不但不服软,还在牢里整天教地痞流氓顺口溜,让他们把光明带到深牢大狱之外,“有一伟大的男子站在我面前,美丽,慈祥,遍身有大光辉,然而我知道他是魔鬼!”
治安队才不怕这种傻学生,只是一味加铺保。最后等到庞希尔悄悄打电话叫林积回来,这两个人的铺保已经加到了空前的五千块。
当时林积自己也是个穷学生,跟隋南屏又关系紧张,手头一向不宽裕,那五千块巨款还是跟林碧初借的。她一向不跟人伸手,那次破了例,所以心情差得空前,从开车回家的路上开始就开始眯着眼睛笑,一手搭着方向盘,另一手的拇指就摸一摸自己上扬的嘴唇。